☯ 即興隨筆，沒有後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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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康安裕拍了拍乾癟的混元氣囊，姚公麟清點見底的庫存，翻了頁帳本。
甲板上嘯天追著鳥兒蹦蹦跳跳，船頭迎風歪著個慵懶神仙，睡得正好。
睡得正好。
康安裕清了清喉嚨，右手捏著薄薄一張懸賞，左手抓握傳聲筒，「二爺，再……」
「別叫他，我去吧。」
沉香按住傳聲筒，攔阻康安裕洪鐘大嗓傳到甲板上去，再順手搶走他手上懸賞丹。四十貫，小意思。
「你自己去？不要人幫忙嗎？」康安裕唷了一聲，倒也沒阻止，反而看他有一股「楊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
「不用，在方壺，我去去就回來。」他看向船外，將懸賞收進衣襟，戴上斗笠。
「沉香，這拿去。」姚公麟適時丟了把玩意給他，「二爺給你打的備份鑰匙，他說你夠大了，可以開他的飛艇去。」
沉香接住鑰匙，看向兩位長輩，頷首幾不可見的露出微笑。
「回見。」
這小子就學他舅，翻窗跳進七重雲間，穩穩落座入孔雀藍飛艇。
飛馳而去。
.
康安裕看了眼被飛艇劃開的雲縫，回頭跟同伴嘻嘻笑了聲。
「這小子，當作去買糖吃似的，你看他行不行啊？」
「不好說。」姚公麟捻著鬍鬚，繼續幹活，「玄功自保無慮，機敏有餘，經驗不足，只要不是老奸巨猾之輩，無甚危險。」
康安裕撫掌同意，聊沒兩句就偏了話題。
……轉眼日落向西。
懶散神仙用力張舉手臂，挺胸扭腰，將軀幹伸展開來，這覺睡得真好。
「咦？怎麼不見沉香？」
這飛船攏共這麼點大，船頭望見船尾的，一眼掃過嘯天老康老姚全齊了，就他那麼大一個外甥不見人影。
人呢？
「人體諒你老人家重午睡，替你開張，捕賞銀去了。」康安裕心情正好，邊釘錘修補船隻還有心情調侃自家二爺。
楊戩詫異挑起半邊劍眉，「他自己去了？」
「是也，開你的愛艇去的。」姚公麟不緊不慢走上甲板，雙手攏在袖裡說。
「我的飛艇！？」楊戩聽見這句可獰歪嘴臉了，再看康安裕哈哈大笑與姚公麟得逞竊笑的表情。是，是他給的鑰匙同意沉香開他的飛艇，但也不要一聲不吭趁他夢遊太虛之時……給他點心理準備啊。楊戩一把手抹臉，下垂眼角從指縫中瞥向姚公麟伸來的手，手裡一副鑰匙與白紙黑字清單。
「這什麼？」伸手接過。鑰匙是另一艘小慢艇的鑰匙，而清單嘛……
「船上需要補給的物品，到集市上買比較便宜。」
「喔，知道了。」楊戩收起單子，踱步走向船尾，拋接鑰匙，並且按住興高采烈要巴住他一塊出行的嘯天，指地要她待好留守，最後踏上欄杆，縱身躍下。
棕綠色的小慢艇彷若閒情地撥開晚霞，悠悠晃晃向方壺而行。
康安裕靠到船邊，看向艇尾，嘿嘿笑問：「就算不叫二爺採購補給，他也是要跟上的，你還幫他找藉口做甚？」
「不是藉口。」姚公麟一貫的木訥表情，淡漠地說：「反正他都要去，衝著二爺這張臉和面子，在集市上，省錢。」
「哈哈哈哈哈哈，有你的，老姚……」康安裕指著他捧腹大笑，原先被勒令留守而垂耳朵的嘯天感染笑聲，沒一會兒又滿船上蹦下跳。
這日，天下太平，歲月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