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丫梅
◈ 寫點自己想看的。稍稍修改電影結尾，接續劇情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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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鳥展翅長曳烈燄火羽飛入蒼穹，楊嬋聖母冰藍色的元神隨之消散於八方。
「母親！」
少年仍不死心，踉蹌顛撲，追著元神幾乎要躍出懸崖。
終究徒勞無功。
少年壓抑了一輩子的痛苦委屈爆發，血肉之拳憤恨捶擊岩地，哭嚎之聲響徹山谷。
楊戩走近沉香，話出口前畢竟諸般不忍，暗暗嘆了口氣。
「沉香，你母親早已和玄鳥之氣化為一體。」
在他伸手觸碰到少年之前，沉香反手擒下他手腕，借力揮出一拳重擊在他臉上，接著拐倒楊戩，將他騎在地上，一拳一拳渾不留情的痛打他。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明知劈開山會害死我母親，害她元神飛滅煙消雲散，還叫我劈山！你算甚麼舅舅？楊戩你去死！」
「沉香！」
沉香動作太快，直到他抽出匕首刺向楊戩之際，婉羅才來得及出手制住沉香，使出絲羅網纏住他，將他拖開。
「放開我！你們這些噁心的神仙，一個個只想利用我。還我母親，把母親還給我，還給我！」
沉香怒火攻心，亂無章法的玄功衝撞四肢百骸，試圖掙脫羅網，雙眼充血眼看要走火入魔。
「楊戩，你還躺在地上作啥，快阻止他啊。」婉羅早前被玉鼎和魔家四將擒拿，用綑仙繩吊了許久，又經歷太極圖消耗，此刻光是制住元神力量大增且失序狂暴的沉香已覺吃力。
楊戩爬起身，面露悲傷。方才沉香在他身上發洩時，他任憑挨揍，只因他自認活該。
他在少年眼裡看見年輕的自己，滿懷與母親重逢的希望劈山救母，結局卻是親眼目送母親消散。他完全明白沉香的憤恨，那曾經也屬於他。
「沉香，對不起。」他屈身跪坐到沉香面前，將他擁入懷。
「啊啊——」焦距渙散，意識已然昏懵的沉香察覺有人接近，即使雙手被綁，張開一口白牙也奮力噬咬來犯的對象。
楊戩沒有多說一句話，好像咬在他肩上的傷不是傷，流出的血亦不是血。
「沉香，對不起。」彷彿除了這句話外楊戩說不出別的，他雙掌按住沉香背心與腰後，吐出真氣徐徐引導，直到懷中的孩子安靜下來，脫力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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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了一場夢。
夢中，他看不見自己，但母親的形象比以往任何夢境都來得清晰。
他看見一雙肥嫩的嬰兒短手，朝母親奮力抓舞，還有咿咿呀呀的聲音，盡其可能吸引母親注意力，於是他知道嬰兒是他自己。
母親對他莞爾一笑。她的笑容好溫柔甜美，眉眼彎彎，俏目中有星辰銀河閃耀。
母親將他舉高高，發出和他雷同孩子似童真的笑；母親哼著歌，一首浪漫的，如月亮被春泉擁抱的歌謠。
母親真好。
突然，母親轉頭看向屋外，一名身材高挑，玉面銀甲，五官與母親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神將走進屋內。
『哥哥，你來了。』
母親抱著他迎向青年，他看過去，對陌生人露出好奇。他是母親的哥哥，那就是他的——舅舅。
『這孩子好小。』舅舅伸出食指，輕輕巧巧戳碰他探出來的小指尖，母親要將自己抱給他，他推拒了一會兒，才為難地彎起臂腕，像捧著最易碎的花瓣一樣抱著他。
『我這一身鎧甲，磕著他了。』青年侷促不安，擔山趕日的身手抱不好一個軟綿綿的娃娃，娃娃接收到他的焦慮，小臉一皺嗚咽即將要哭出來。
母親卻樂呵呵開懷笑，尤其取笑她威武兄長面露慌張，她秀手安撫輕拍孩子，卻不著急將他抱走，非要他待在舅舅懷中，也不知捉弄的是舅舅還是他。不多時後他安靜了，咿咿呀呀，把玩青年胸前金光閃閃的鱗甲。
舅舅好似鬆了口氣，抱著自己和母親話家常。
『哥哥你也真是，那有人用武器給孩子做玩具的。』他聽見母親嗔道。
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露出一星點雪白虎牙。
『那日收到消息，我正巧在慈航師叔洞府拜訪，煩惱著不曉得送孩子什麼，師叔就提議何不用我隨身物件給他做個小東西，我想想不錯，就把帶著的金弓銀彈交給師叔，師叔幫我把它們變化成了幾個鈴鐺，串給孩子玩挺好。』
母親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是挺好，他很喜歡。』
『甚好。』舅舅露出寬慰微笑。
大人們邊聊邊將睡著的他抱回搖籃。
『玄鳥躁動不安，寶蓮燈日夜吸取溢出峰谷的玄鳥之氣，近日來越來越顯吃力。』母親低語，訴出從未在他面前表露的憂慮。
『師父知道此事，便派我來助妳鎮壓玄鳥。合你我二人之力，且將玄鳥這波騷動平緩下去後，還得趕緊尋法子穩固陣法。」舅舅說。
母親頷首，『我也如此打算。幸虧哥哥你來了，待這回玄鳥騷動過去，還請哥哥為我護法，讓我元神出竅回女媧娘娘聖殿，請求娘娘賜法增強寶蓮燈威能。』
舅舅點頭應允。
母親低頭憐愛地看向他，憂煩苦惱地嘆出聲氣，『這孩子，出生幾個月了，還沒取名。他父親留下一塊沉香木，說是以此為名，但我卜算此名與他生辰，總算得少年命運多舛之卦，內心多有不捨，盼望女媧娘娘憐愛，能給他取個平安吉利的名字。』
『妳想多了，這孩子有妳和我的庇護，如何能夠命運多舛？』舅舅溫聲安慰母親，他不解世事的天真雙眼看向舅舅，在那張雲淡風輕的俊顏上感到愛護，感到溫暖。
「夢中顛倒迷惑眾生……婉姥姥，這又是您的手段嗎？」夢境之外，沉香的意識飄在空中，與他身旁的巫山神女神識交流。
巫山神女搖了搖頭，「這是你腦海深處的記憶，我只是將它們提取出來，化作夢境讓你看見。」
「那過去那些呢？讓我劈開山，救出母親，聲聲母親的慈愛與呼喚，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您的絕佳唱作？」少年陰狠的聲音瀰漫在空間中，似冰椎與火矢。
「沉香……華山必須得劈開。你母親自願犧牲是真的，她對你的愛也是真的，我確實利用了你，但過去你在夢中感受到的母愛，皆無虛假。」
「現在才跟我說這些有甚麼用呢？」
沉香意識看進夢境中，他們所在的府邸突然地動山搖，從牆壁後傳來數聲淒厲尖銳的鳥鳴聲，聲聲震撼。
母親和舅舅臉色一變，幾乎同時在他四周設下防護法術，而後兩人疾步奔到牆邊，打開通往鎮守平台的通道，一眨眼消失在牆後。
從嬰兒的眼裡看見的，只有通道開啟的瞬間屋宅變化，下一秒神人穿越過後，牆壁依然是牆壁，屋頂依然是屋頂，最多是，他的搖籃外似乎多了一層金色的、透明的空氣，他摸不到，但它亮亮的，金光閃閃，很漂亮。
母親和舅舅不知道去哪裡了，牆壁後的鳥叫越來越大聲，整間屋子都被叫得震晃起來，屋樑上的灰塵紛紛落下，還有些小碎石，砸到他頭上，被金色的空氣擋住。碎石越來越多，一開始他還覺得有趣，叮叮咚咚的跟鈴鐺一起，是他沒聽過的音樂；再後來地板也搖得過分了，晃得他好不舒服，哇哇大哭。母親呢？舅舅呢？快讓石頭別打，房子別晃了，他不喜歡，他不喜歡！
又過了一會兒，房子不晃，石頭也不打了。
那片畫著好多神仙的牆壁發出光芒，舅舅滿身是傷，額頭上更是流淌出大片鮮血，走了出來。
只有舅舅。
——母親呢？
他感到無比的惶恐不安，用盡力氣大哭出來。
舅舅一身狼狽，紅著三隻眼睛向他走來——他的第三隻眼睛，負傷流血，是真血紅了，另外兩隻眼睛，盛著天地間難以承受的哀慟，顫抖著雙手將一段紅色繩索繫到他腕上，然後仔細將他抱起來。
嬰兒的他全然無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母親的氣息不見了，大哭著要找母親。
『別哭，對不起，對不起……』
他當然不懂舅舅把臉湊到他身上在說些什麼，他只顧使上吃奶的力氣大哭特哭，就算哭到舅舅跟他一樣淚流滿面，也片刻不休息。
『是我沒用，我沒用……母親，鎮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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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品極端不佳，寫多少算多少，就想琢磨點腦子裡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