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簡】玉陽危簡
By 丫梅
◈ 起點是口嗨，所以一切細節、邏輯問題請無視🙈
◈ 名字起得奇怪，但反正是切題的 🙈
❶
簡隋英因為睡不好脖子落枕了，去中醫診所找醫生診治，然而這天老中醫不在，換了一個年輕小伙子看診，簡隋英一看，哇漕，這小鮮肉太對他的胃了，天菜啊。他上半身想著：行不行啊？這小寶貝看似剛走出校門口的，老子的脖子腦袋可金貴的很；下半身吶喊：我行！我行！這小鮮肉讓老子上我能來十次！ (嘛，後來是誰行就不用多說了。)
被視線強煎的李玉早早就對這個特別帥氣又特別惹人厭的休閒西裝男人不爽，輪到這男人看診的時候，一臉萬年凍冰似的態度望聞問切，他手指搭在簡隋英手上的時候換來一句「小李醫生的手真好看啊」這樣的調戲，差點沒想學武俠小說裡那樣掐斷他脈搏，讓他掛了算了(生氣)。
後來診斷沒其他問題，他站起來走到簡隋英身後，高健的身軀擋住燈光，在簡隋英身上罩出陰影，簡隋英暗想這氣氛不太對，李玉的氣勢太壓迫了，但他脖子這會兒轉不了啊。簡隋英吞了口水，正想說些什麼緩下李玉的不悅，同時間李玉兩手按住簡隋英肩膀，下一秒按住他額頭、耳朵，將他頭顱往自己身上靠。
簡隋英OS：！ ！這腹肌結實，加分！不對，這李玉想對他幹什麼！ ？
李玉：「放鬆。」
然後，「嗑啦」一聲，李玉放開簡隋英，叫簡隋英轉頭扭肩，看是不是好了。
簡隋英扭頭動了動，神清氣爽，這一刻他雙眼放光，再也沒把李玉當繡花枕頭了。
「小李醫生，謝啦，您這手功夫可救了我項上人頭了。」
「不用謝，給你開幾天藥按時吃，晚上早點睡，作息正常就行了。」
按理說人家醫生剛解決了自己身體苦難，簡隋英再無賴也知道不該繼續騷擾人家，可是，這李玉實在太長在他胃口上啦。
於是簡隋英狼心又起地試探，「小李醫生下班什麼時後？我知道有一家好吃的館子，請你吃飯吧？」
「沒空。下一位。」李玉看也不看他一眼，驅逐趕人一氣呵成。
「啐，擺什麼譜。」走出診所的簡隋英手掌按住脖子，轉頭扭肩當真舒適了，回想剛才貼在他身上那瞬間的悸動，本來內心要罵他十萬八千字的火氣又轉為旖旎思想。他舔了舔嘴，再回憶腦海裡的白袍冷面小中醫師，下半身又蠢蠢欲動。
「老子就追定你了。」
———
❷
那天過後，簡隋英想了好多次要約會李玉，但不得其法，偏偏他平常身體好得像一尾活龍，就算想找藉口去看醫生(❌)追新歡(⭕)，那他大老爺一個人好好的沒事跑醫館？不行，太掉價了，要讓李玉以為他身體虛怎麼辦？他可還想著讓李玉偎在他身上滿眼崇拜呢。
直到有一回，簡隋英酒局喝過頭，好不容易撐回家，實在又睏又累頭又痛，撐不住在玄關就倒了一整晚，隔天那發燒頭暈腦痛兼胃痛的啊，不得不讓他向醫學投降。只是嘛，過往這種症狀他要不買成藥嗑過去，要不也是找西醫即時見效，這會兒他滿身的不舒服，腦袋瓜子裡卻有強烈的意念告訴他，找李玉吧，他好想再看看李玉啊……
就這樣，暈乎乎的簡隋英暈乎乎踏進中醫診所，可能還真有點緣分，今天又是李玉值班看診，簡隋英戴著口罩走進診間，病懨懨與上回氣焰飛揚的模樣截然不同，但他倦得忍不住瞇上一半的眼瞳看到李玉，還是不由得笑起，眸裡像有一汪活井正在溢出清泉。
「好久不見啊，小李醫師。」
李玉對他這副病態下意識吃了一驚，他也不曉得自己每天接觸的患者眾多，過了好幾個星期，為何還會對這個人留下印象，而且這個人給他的第一印象，像是天生要狂野放肆到底，沒想到第二次見，會看到他這麼病弱模樣。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李玉心想，（這裡是診所，他是病患，面有病相才是理所當然的。）
總之，李玉看似平靜地開始診療。
「哪裡不舒服？」「頭痛，想吐，好像還發燒，胃也不太舒服，四肢無力……」
「這幾天做了些什麼事？」「昨晚應酬，酒喝多，回家倒地板上就睡著了，可能是這樣燒了吧。」
「我看一下你眼睛。」李玉戴上手套，上半身靠近簡隋英，食拇指稍微撐開他眼皮，看他眼白，然後又要求簡隋英張口，看他舌頭與喉嚨。
「啊——」
「好，沒什麼事，你趕時間嗎？」
「不趕。」簡隋英甚至乖順地搖搖頭，沒上髮膠的髮絲落在額際連動甩了甩，竟讓李玉生出這人還有些可愛的錯覺。
他忍住笑意，公事公辦說：「我先開帖中藥讓你喝下去，一會兒護理師帶你去診療床，喝完藥後發汗是正常的，你若疲倦就閉眼休息或是睡一下都可以，過一會兒我會過去幫你針灸，緩解宿醉和風寒症狀，這樣可以嗎？」
「好嘞。」要不是腦袋還在暈熱乎，簡隋英真想停住這一秒，細細品嘗眼前這對他溫聲細語的小李醫生啊。不過身體重要，他還是乖乖按醫囑出去，喝苦藥倒病床乖乖等他的小李醫生來扎針了。
李玉執業的診所本就在當地風評頗佳，老醫生年紀大了不想負擔太重，分出時段讓他來看診，小李醫生人生得俊態度好（簡隋英表示：？？！！）醫術佳，沒多久的時間已累積不少患者慕名而來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原本估計十來分鐘後要去扎針的李玉，到簡隋英診療床前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小半個鐘頭。
（這男人睡著的時候，看來倒是挺溫和的。）李玉心想。然後他輕推簡隋英，將他喚醒，確定他意識清醒後，跟他解釋一會兒扎針的地方，會扎幾針云云。
簡隋英似懂非懂點頭，茫然問：「那我要脫衣服嗎？」
「……不用。」李玉聽到這句話時第一時間以為自己會生起被冒犯的不悅，然而相反，他好像被簡隋英這副落難小貓似的迷茫逗樂了。咳，李玉壓下嘴角的笑意，開始下針。
「好了，這針要扎一會兒，你脖子上有針，小心別倒下去碰著了。」
「喔，那這針要扎多久啊？」簡隋英皺了眉頭，他現在還是好睏，想躺回去睡覺。
「不用多久，你閉眼休息吧。」李玉看著他模樣，不知出於什麼心魔，伸出雙手按揉他額際穴道。
「嘶——好痠，欸唷小李醫生你真行，舒服了，我精神都來了。」反倒簡隋英沒察覺他不對勁，完全鬆了身子任他揉按，按到快活了都不吝嗇「啊」一聲叫出來，讓李玉知道他多快活。
「咳，嗯，那你休息下，我等等再過來。」
「行，等你啊。」回復些許血條的簡隋英終於也回復些許調戲能力，笑瞇著給了李玉一記桃花眼。
這回李玉只當作沒聽見，調頭繼續工作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李玉來幫他拔針，叮嚀醫囑，好像之前的那些互動都是空氣一樣。
但簡隋英想，總該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於是他又開口：
「小李醫生，我看過了，你下午沒有診，要不要賞個臉，咱倆去吃飯吧？」這個時間接近中午，早診結束。
李玉腦袋其實轉過許多念頭，許多不該答應，答應了沒好事的念頭，但同時也有一個意念像一把火苗小小的越燒越大，燒掉了那些「不該」，最後變成一句「好」。
「好，不過我還得好一陣子才能走，你要等嗎？」
「沒問題啊，你慢慢來，你有沒有想吃什麼？有的話儘管說，我知道的美食可多了。吶，不急，你慢慢想，這樣吧，我到轉角那家便利店等你，你收拾好來找我，啊？」
李玉終於是沒忍住笑容，笑得淺淺地露出白牙，告訴簡隋英他知道了。
———
簡：哇漕，他對我笑了，他笑得真好看，寶貝兒笑容真迷人，哥真想能趕快疼你。😍
玉：他真的，嗯，滿可愛的，好像蹭到腳邊撒嬌的小貓。
人間的悲喜並不相同……（放屁）
———
❸
兩人關係因此打下基礎。這頓飯吃得成果豐盛，簡隋英要到了李玉電話，加了社交軟體好友，問到不少關於他的事，知道他是北京人，但很小就跟著父母搬到外地，後來學中醫，在醫院待了幾年，直到幾個月前才回到北京執業工作。
簡隋英也告訴他，自己開了間公司，做房地產的，大學沒畢業就著手創業，到現在也小有規模了。（用臭屁的表情說。）
「我第一回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才剛畢業呢，原來小我也沒幾歲。那什麼，吃過飯就是朋友了，讓你叫我一聲簡哥不過分吧？」簡隋英舉起手裡鐵觀音以茶代酒，要求李玉跟他喝一杯。（為什麼不喝酒呢？因為剛診療完宿醉的簡哥要點酒時，被李玉溫聲教訓了下，就摸摸鼻子聽美人的話了。）
「簡哥。」李玉微笑，遂了他要求。
「那我也不叫你李醫生了，我叫你……小玉玉行不行？」某人故態復萌地調戲。
李玉挑眉，「你叫我李玉就可以。」
「好，李玉。」簡隋英今兒個學會見好就收，萬萬怕這個剛上鉤的美人兒又被他氣跑。
總之，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然而平常簡隋英自己工作忙，李玉也不閒著，就算簡隋英三不五時傳信息給李玉，李玉也是不冷不熱，想到才回。兩人偶爾約出來吃個飯，看看電影，簡隋英愛逛街李玉不愛，但陪他踩幾間店鋪的耐性還是有的。
對李玉來說，簡隋英這人什麼都不差就差一個愛吃他豆腐，嘴上吃，有時候手也不按規矩的吃過來，若只是勾肩搭背，李玉倒也不至於排斥這個對他來說，已過於親密的身體距離，但進階到要摟他的腰甚至臀時，李玉冷笑一聲，不慌不忙掐住簡隋英的虎口，閃身不知怎麼擒拿的，將簡隋英手臂反凹在他自己背後，凹得簡隋英哇哇大叫。
「簡哥，你的手又不規矩了。」
「我、艸，知道了，你放開我，馬的，學過功夫了不起啊，你師父知道你拿來這樣欺負一般人嗎？」李玉背著他的清冷表情無聲笑了笑，自認給足了教訓之後就將他手放開。
簡隋英甩了甩手，回頭瞪他一眼，嘴上繼續欠揍地說：「小李子，我說你別掙扎，趕緊跟了哥有甚麼不好？你看我這臉我這身材，還有錢有車有房有心哄你到天上，這麼極品的美男要追你你還不識相，真是……」
「我說過好幾次了，我不是同性戀。」
「我也沒要你是啊，我上趕著喜歡你不行嗎。」簡隋英鬱悶地掏出菸來抽。
「簡隋英，你要能別再用那種眼光看我，我倆還是好朋友，否則……」李玉其實也覺得頭痛，他不想和簡隋英進展那種關係，但簡隋英堅持不放棄；簡隋英是他來往過特別有趣，特別不想疏離的朋友，偏偏他要對自己有那種想法。他……他不能接受。
簡隋英側身狂傲地瞪他一眼，嘴角勾著囂張不服輸的笑容，「否則什麼？否則要跟我絕交？艸你個李玉，跟個娘兒們有什麼兩樣。老子在追你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麼？吊著我好玩兒？看我呼之則來揮之即去模樣有趣？」
不，我沒這麼想。李玉看著他，內心有話卻說不出口。
簡隋英看向前方，深深抽了兩大口菸，每一口都像要把那支菸一口燒乾，每一口吐出的白氣都像要把內心的種種鬱悶不甘呼完殆盡。
「算了，就這樣吧。」
那天簡隋英將手裡將近燒完的菸捻熄，丟進垃圾筒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玉過了好幾天，都還能回想他轉頭走遠的那個背影，過了好幾個星期，都摸不透他那個「就這樣吧」的涵義。
——簡隋英，已經有將近三個月沒再找他了。
———
❹
沒有簡隋英的日子裡，李玉才發覺自己日子過得多貧瘠。
他的朋友並不少，但沒有一個像簡隋英這樣，可以讓他感到完全的自在放鬆，甚至是使一點壞都不必擔心，因為簡隋英會完全包容。
李玉回想他們相處的大半年裡，他的笑聲響亮的像是比過去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簡隋英，出什麼事了呢？
李玉翻看自己手機裡的對話紀錄，才發現過去幾個月來，所有的對話都是簡隋英先發起的，所有的電話也幾乎都是他主動打來。是這樣嗎？他明明也重視簡隋英這個朋友，為什麼從來沒有主動找他過？
簡隋英那個用力抽菸，然後轉身離去的背影又再次閃現在腦海中。
隨之而來的，是胸口莫之來由的心痛。
是這樣嗎？那個「就這樣吧」，簡隋英，是你終於決定放棄的意思嗎？
李玉以為得到這個結論後，他雖然可惜但得到更多的應當是感到放鬆，畢竟簡隋英對他的企圖越來越露骨，他看似從容，其實壓力越來越大，不知如何和他相處。
然而此刻更強烈的感受，竟然是一種心口被挖空的虛無——
李玉看著對話裡，簡隋英的頭像。頭像驕傲自美的對鏡頭瞇起單眼，笑容是他一貫灼熱人眼的燦爛炙烈。對話的最後一句，是他傳送過來的，「晚安，小李子，要想我啊。」
李玉將手指點在視窗底部的對話框上，游標閃爍，老半天他卻不知該輸入什麼。
簡隋英，原來是這麼狠絕的人嗎？從前一天裡幾封信息亂七八糟的都丟，一朝不想了，竟然一個字都不再有。他說的喜歡自己，是一根菸，一個轉身就消逝無蹤的東西嗎？
——不對。
李玉清楚的知道，簡隋英眼中滿滿的倒映出自己，他知道簡隋英對他好絕對不是作假。簡隋英……不會的，簡隋英不會不喜歡他的。
他們是朋友，簡隋英不找他，他主動也一樣。
李玉不曉得，當他在輸入框鍵完短短四字，要按下送出之時，心跳有多麼轟然劇烈。
他按下了。
＜簡哥，在嗎？＞
五秒鐘、一分鐘、兩分鐘、兩分半……
＜上次說的電影上映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十分鐘、三十分、一小時、兩小時……
那一晚，李玉做了惡夢。夢裡瞇著單眼的簡隋英風流地對他笑，說：「小李子，要想我啊。」，他伸手抓過去，只抓到空氣，簡隋英在離他一臂之遠的距離外，側身抽著菸，神情滿是落寞和決然，他說：「算了，就這樣吧。」然後轉身走遠，他跨步向前追，明明簡隋英走得緩慢，他拼命追，卻始終追不上。
李玉被惡夢驚醒，往窗外看，天已亮，點開手機查看，依舊無人回應。
那一瞬他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須臾，他爬起身規律進行自己的晨間作業。
天色還早，簡哥沒回應很正常，也許他昨兒個又喝醉在客廳睡到天亮。
中午，李玉抓著午休時刻，撥了電話給簡隋英。
簡隋英從來不曾漏接他的電話，他早已習慣且認為，簡隋英會在鈴聲響了兩三聲，至多四五聲的時候，接通他的電話。
然而今天沒有。
他重播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直到手機內傳來，通話無人接聽的提示，他才切斷它。
簡隋英！
那時候，李玉才知道原來自己身體裡藏著一頭野獸暴怒，藏著一個自閉小人哀傷，這兩股情緒糾纏侵蝕他，令他霎時認不出自己本來模樣。
——簡隋英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站在窗邊，手中緊握手機，腦中飛過萬千思緒。
他不准，就算簡隋英想跟他一刀兩斷，那也必須好好說，當面說，沒有讓他不明不白就被判刑的道理。
———
而另一頭——
簡隋英眼睜睜看著來電響，來電停息，上頭的署名令他又歡喜，又膽戰心驚。
整個午休時間他無心吃飯休息，就盯著那個「未接來電」的提示框。
直到不得不收心工作，才抖著手指，將它從視線中劃除。
不要接觸，不要看見，就不會繼續思念——
———
❺
簡隋英撐著扶手從座椅站起，用力伸了個懶腰，揉捏了下腰側，拎起輕薄的公事包，走出辦公室去。
「小梁，明天我不進辦公室，ＸＸ和ＯＯ這兩項目的材料 mail 給我。」
「知道了，簡總。」梁秘書回道。
無事一身輕，下班去囉。
———
午後，簡隋英拎著一袋超市戰利品回家時，完全沒想到會在家門口遇見李玉。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多久沒見了？李玉還是叫他一眼動心，不過……簡隋英下意識閃避李玉目光，但又佯裝不在乎地筆直經過他面前，要開門進屋。
李玉看見他的態度，已被刺痛的心臟再添一刀。他幾乎繃不住向來淡涼的表情，衝出口的話都增添了火氣。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簡隋英身軀明顯一頓，終究還是敞開大門。
「要進來進來吧。」
進屋後，簡隋英依舊當李玉透明人似的，把購物袋放到桌上，走進房間換居家服，假裝忙碌，其實閃避與李玉接觸。
李玉原本滿腹不甘怨怒，但在走進簡隋英家，視線又跟著他繞過房間一遭後，怨氣降低，開始感到奇怪。
原本他甚至猜想，簡隋英是不是交往了新對象，倘若如此，他立刻離開，當作從沒認識過這個人。但走進屋後，他直覺絕對不是這麼回事。
這間公寓他曾來過幾次，簡隋英雖是不打裡家事，只等鐘點工來收拾的人，但總不至於這麼……邋遢，所有的東西散落四方，好像多走一步集中放置，也會要了他命一樣。
而且簡隋英走路的動作不太對，他向來是疾如風的步伐，如今卻走得謹慎輕慢……李玉越觀察越皺眉，醫生的直覺蓋過來討簡隋英說法的初衷。
簡隋英換完衣服，走回廚房方向燒開水，終於忍不住覷看一眼站在客廳中央，盯著自己卻一句話不說的李玉。他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事實上他根本沒預料李玉會找上門。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那樣不歡而散，後來……他沒主動聯絡，他也就好像沒他這個人一般，連個問候不曾給過。
要說不難過那完全是騙人，他也是人心血肉做的，付出那麼多誠心熱血，偎不暖這顆頑玉，也就是那時，他認真生起放棄的心態。
李玉看他燒水，從塑料袋中翻出泡麵，才知道他想幹嘛，他下意識皺眉，走過去搶過泡麵，「都出門了，不外帶午餐還吃什麼泡麵。」
「操，老子想吃什麼要你管，拿來。」簡隋英到手的泡麵被奪走，立刻露出獠牙。
李玉看著他嘆了口氣，「我來吧。」接著繞過餐桌，走到爐台邊，「煮泡麵給你，好嗎？」
「喔，好。」簡隋英有點錯愕，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人家要煮飯給他吃，當然好。是說，他才想起……
「那什麼，你吃了嗎？」簡隋英不太自在地問，畢竟家裡只有泡麵這種被嫌棄的食物。
「……還沒。」李玉回。
「那要不，連你的煮了吧，墊個肚子也行。」
「嗯。」
一頓各懷心事的午餐就這樣被端上桌。李玉煮了三包泡麵，打了兩顆蛋，切了兩顆蘋果，簡隋英老早就坐在餐桌旁等他上菜，反正李玉背對他忙活，他可就無所顧忌地盯著他看。
簡隋英能坐就不站，起坐都要撐住物體借力的姿勢，都被李玉收進眼裡。他不動聲色，將午餐分到兩人面前，靜默吃完一餐，然後才發問。
「你的腳怎麼了？」
簡隋英明顯一震，「我的腳沒事。」
「別騙我，我都看見了。」
「看你媽的屁，我的事關你什麼事？你到底來幹嘛？」簡隋英爆竹般爆炸，把眼前的碗筷用力一推，怒目瞪他。
「我來找你。」李玉確定，最初他對簡隋英的怨懟已被推翻了，簡隋英的杳無信息絕對與他的身體有關，「你這三個月發生什麼事？你怎麼受傷的？」
「老子怎麼受傷不關你的事，你他媽快滾，別在我眼前礙眼！滾！」簡隋英暴跳如雷下逐客令，撐桌站起往大門走去，想要開門趕人，然而急躁步伐越加凸顯他腳步間的窒礙，這讓李玉更加決定要查明真相。
簡隋英的狀況，明顯是受傷未愈，這樣的傷他必定要去醫院，去醫院就會有藥袋處方，簡隋英的個性和狀況，十之八九會把這些東西放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李玉站起身，卻不往門口，而是往客廳茶几方向。
察覺他要做什麼的簡隋英，比稍早更加氣急敗壞地趕前他一步，想要阻止他翻出證據。
——區區腳傷，簡隋英為什麼要避我如蛇蠍？一定還有其他問題。
李玉翻開茶几上第一層雜物時，簡隋英已趕到他身邊，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驅趕。
「李玉，你他媽什麼東西？在我家亂翻？」
李玉不理會他，逕自拉開茶几下第一個抽屜。
簡隋英猛地一把推倒他，拳頭左右開弓，不由分說全往他身上招呼，「操你個王八蛋，這時候來找我幹嘛？這時候才來找我幹嘛？啊！？」
李玉被他擊中好幾拳，好容易才反制住簡隋英，他將他雙手交叉鎖在胸前，自己又以身軀壓制他，偷得幾秒空檔後，伸長手拉出第二個抽屜。
「李玉，你滾！你滾啊———」簡隋英知道他會看到什麼，更加臉紅脖子粗，聲嘶力竭地叫罵。
李玉看著手裡的診斷書，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腦袋無法思考，耳鳴到連簡隋英的怒罵都聽不到。
車禍、腦震盪、昏迷、骨盆骨折、性功能障礙……
車禍日期，是他們最後碰面的那一天。
簡隋英為什麼沒找他？因為他整整三個星期昏迷在病床上，醒來後還要面對諸多疼痛不適與診療復健，還有……驕傲如他，怎麼能接受這種挫折？
「操你媽，李玉，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消停？你他媽招惹我，招惹我……」趁李玉失神爬起身的簡隋英反將一軍，將他撲倒在地雙手掐住他脖子，大有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氣勢。
李玉被他掐得幾乎說不出話，但還是艱難地，吐出：
「對不起，簡、哥，痛不痛？你……痛不痛？」
簡隋英當然不想掐死李玉，但他依然不能接受。
誰能接受，最殘缺的一面赤裸裸暴露在喜歡的人面前，而且
這個人還不喜歡自己。
簡隋英放開李玉，痛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他抱頭蜷縮自己滾到一旁地上，泫然暗啞的聲音從那副身體裡傳出。
「滾，李玉，算我求你，滾得遠遠的，不要看我……」
———
❻
李玉看著背對他蜷成一團，他從未見過的脆弱的簡隋英，無法控制自己不伸手去觸摸安慰。
但在他手指碰到他的那一瞬，簡隋英像被錐刺般彈開，躍過身抓住他衣領，右拳開弓眼看就要砸下。
李玉退也不退。
簡隋英雙瞳泛紅著火，怒瞪他半晌終是沒有落下這一拳，憤而咬牙切齒地對他低吼：
「不要同情我，尤其是你，李玉，滾遠點，老子最不需要就是你的同情。」
李玉定眼看著他，緩慢堅定的說：「我是醫生，我可以幫你。」
「我他媽最不需要就是你幫忙！我他媽——」
突如其來的，簡隋英緊抓住他傾身強吻，他的右手鬆拳為爪緊扣他腦勺，左手絞緊他衣領，軟熱的雙唇魄力十足堵上他的嘴。
李玉沒預料會遇上這一齣，他瞪大雙眼，錯愕間已被簡隋英推倒在地；簡隋英騎在他身上，牙齒啃咬他的嘴，舌頭……他的舌頭好軟，靈活地鑽進自己口中，勾舔他的舌頭。
那一刻李玉感到大腦內有座火山爆發，炙熱的岩漿噴濺出來，灼燒他全身。
他喪失判斷時間的本能，直到簡隋英挾怨帶怒的低沉嗓音鑽進耳道中，他才回到現實。
「我他媽不把你當醫生，我他媽是個想要上你的同性戀，你要是再不離開，老子吃藥也要強姦你！」
「還不走！？」
簡隋英用力捶擊李玉耳邊的地板，然後推開他，翻身靠坐在沙發旁，將頭埋進雙手間。
結束了。他不想接受李玉同情，更不想面對他的厭惡。何況，他現在最厭惡的就是自己，從前他敢追李玉，是因為他什麼都有，更加有把握就算李玉是直男，他也有器物有技巧讓他享受。現在，別笑死人了。
剛才的一吻，他早覬覦好幾個月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也好，好歹嘗過他的味道。
「簡哥，我不走。」李玉說。
「去你媽你是不是有病啊！？」簡隋英受夠了，「真以為我不敢動手？還是你以為我這樣你就不會被我侵犯？幫我？你還不懂老子我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想上你嗎？」他故意說一些讓李玉反感的話，但這次怎麼都沒有用。
卻是李玉說：「好，你讓我幫你，等你恢復後，我就讓你上我。」
簡隋英傻住。
「前提是你必須聽從我的醫囑，你配合我，我才能對症下藥，早點讓你恢復健康，你不配合，日子拖久了越難復原，你不想一輩子都不行，對吧。」
操，李玉真踩到他痛點了。
「媽的，說話算話，老子好了後要是不上你，我就跟你姓！」
———
於是兩人終於坐下來，好好談論三個月前的意外是怎麼一回事。那天簡隋英開車回家，路上遭遇重大車禍，車禍中還有其他人當場不治，而他在車輛翻覆後撞到頭部昏迷，再醒來已經是三個多星期後。許多人都告訴他，那場車禍裡他已是福大命大，確實，他除了皮肉有部分燒傷、縫針，睡了二十多天才醒之外，四肢完整，腦袋也沒壞，因為骨盆受傷的緣故，一開始下床行走還有困難，但很快就能脫離拐杖，自主行走，主治醫生說他骨折復原良好，應該再不久就能跟從前一樣快步跑跳。
唯獨這後遺症，讓他無法面對。
李玉聽他說完這幾個月的遭遇，皺眉自責自己自詡是他好友，卻不知簡隋英就在跟他分別後，立馬在鬼門關前走一遭，而自己還是足足三個月後才知道。這讓他更加慚愧，認為必須幫簡隋英重拾信心，這是他的責任。
然後李玉繼續他詢問主治醫生說過的細節，閱讀簡隋英手邊所有的材料，診斷書、藥單、Ｘ光片，在心裡推理簡隋英的病況，並規劃他的復原計畫。
簡隋英很久沒看見李玉這種認真「看診」的神情了，他一手伸長，脈搏在他指腹下跳動，無聊的嘴巴調侃：「你不是中醫嗎？這些西醫的東西看得懂？」
「在學校的時候，中西醫專業都要學，在醫院時，也有很多中西醫合併使用的療法。」
簡隋英「哦」了聲。
到李玉開好處方，說回頭配好再給他送來，並開始規定生活規矩時，簡隋英那劍眉扭得好似能打十個結了。
不菸、不酒、早睡早起，每天運動，注意飲食，「媽的李玉你這是騙小孩吧。」
「聽從醫囑。」
「我如果不聽呢？」
「不聽就不會好，你自己選。」
「操。」
於是簡隋英乖乖收下這份小學生課表。
一開始幾天還行，但甚至撐不到一個星期，簡隋英又故態復萌。
他跟李玉吵了一架，他每天工作那麼忙，應酬那麼多，哪來的時間顧吃顧睡，應酬能不喝酒、不抽菸嗎？
李玉跟他吵完後，知道這樣不是辦法，於是強勢要求說要住進他家。
簡隋英又愣住了。
「這樣我才能看著你。三餐我會幫你準備，推拿、針灸也可以依你需要適時安排，你家離我診所也近。」
「不是，李玉，你那麼積極，是不是看上哥，等不及要讓我抱啦？」簡隋英笑容有些勉強。
「我只是做出適合的安排。」李玉冷淡回答。
李玉的態度堅決，簡隋英拒絕不了，沒辦法只好清出客房，讓他住進來。
「寶貝兒，哥不收你房租，你總得意思意思表達一下吧，給哥親一個如何？哥吻技是不是很好，上回你享受吧？」好了瘡疤忘了痛的簡隋英勾住李玉肩膀調戲，本料想李玉要使出他那啥鬼功夫對付自己，沒想到這回李玉只是避開他靠到耳朵邊的嘴，耳尖透出粉紅。
操，有譜，老子非得趕緊重振雄風，上了你不可。
而李玉，確實偶爾看著簡隋英說話時，眼神對到那對紅唇瓣，心神就分心想起那一個吻。
這樣不好。
更不好的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因為看見簡隋英刻意或不刻意的姿態——比如一個笑容，比如喝完濃湯舔湯匙的樣貌，比如出門時精緻時髦造型和居家慵懶，每件衣服都幾乎要露到肚臍的隨意對比；這些活靈活現的簡隋英讓他感到快樂甚至，興奮。
意外發生在一次簡隋英應酬後，回到家醉醺醺的他被李玉塞進沙發裡，餵下準備好的醒酒湯，接著替他按捏有助醒酒的穴道。
李玉的頭顱垂在簡隋英面前，軟軟的瀏海遮擋住他眼睛，遮不住他高挺的鼻梁，還有潤澤的嘴。那時候，簡隋英眼裡只剩下那雙唇瓣，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必須親下去。
於是他親了。
李玉嚇了一跳，但沒推開，愣在原地任簡隋英親吻，就像第一次一樣。
簡隋英哼了聲，不滿意他的茫然，張嘴將舌頭伸過去，挑勾他的舌，教他回應。
「寶貝兒，親我啊，親我……」
下一秒，換成李玉緊抱住簡隋英，將他壓在沙發裡重重親吻。
———
❼
（將時間倒退一點……）
「那就讓我住進你家，我來盯著你復健。」
「啊？什麼？」簡隋英一吃驚，嚇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還好李玉沒看到。
「這樣我才能看著你。三餐我會幫你準備，推拿、針灸也可以依你需要適時安排，你家離我診所也近。」電話裡的李玉說。
「不是，李玉，你那麼積極，是不是看上哥，等不及要讓我抱啦？」簡隋英笑容有些勉強，視線看向被他積了一堆雜物的客房。
「我只是做出適合的安排。」李玉冷淡回答。
——也是，他還會有什麼心思呢？
有時候簡隋英都不曉得要不要感謝這場車禍，否則沒準李玉已經跟他這心懷不軌的同性戀斷絕往來了。
嘿，也就是仗著老子現在看得到吃不到。
簡隋英咬了口魷魚絲——被勒令禁菸，嘴饞的替代零食。
「你最好想清楚，當心我半夜跑你房間偷襲你。」他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自己不是吃素的，他這盤香噴噴的嫩肉怎麼能小覷了他！？
「你打不過我。」電話那頭李玉語氣平淡地說，但他總覺得這傢伙肯定正在竊笑。
媽的，老子總有一天討回來。
「你愛來就來，先說啊，我家亂得很，你看不慣就自己掃或是等清潔工來掃，我是不會動手的。」
「好。」李玉答得一付早已料到。
簡隋英暗罵了聲，「那什麼，你什麼時後要來？」
李玉短暫思考，「週末吧，方便嗎？」
「行，星期六吧。」這樣星期天還能相處，「你有多少東西？自己搬行嗎？要不要給你找人？」
「不用，沒多少東西。」
「喔。」
電話一掛，簡隋英立馬撥號給清潔公司。
「XX公司嗎？你們明天派幾個人來幫我打掃，要大掃除……」
———
李玉住進家的日子跟簡隋英預料的沒太多不同。
李玉早睡早起，清早起來慢跑，慢跑回來就把他從床上挖起做操，馬的，還要他蹲馬步，打老人拳。
做完操後才放他去梳洗，他自己就去做飯，準備兩個人的早、午餐。晚餐也是他回家做的，簡隋英若當天有飯局，李玉還會準備好些藥包讓他先吃著顧身體，飯局回家後，他還備好解酒湯，每天觀察他的狀況，覺得有需要就給他推拿針灸等。
這把他伺候的怪舒坦的，只差李玉沒跟他談情說愛，否則真是他的好媳婦了。
簡隋英也曾奇怪問他，不是要給他治陽痿嗎？怎麼都沒有看他拿出啥十全大補丹、金槍不倒丸？結果被李玉笑話他武俠劇看太多。
李玉解釋了些話他聽不懂，最後能記得的就是他受傷傷了底氣，血脈有幾處不通順，花點時間都能養好。
簡隋英其實從來不是乖乖聽話的病人，但事關自己的命根子，這個讓他打不得罵不了放不開多有顧忌的醫生又自己送上門來緊迫盯人，於是大多數的「醫囑」就算他不想聽，嘴上罵罵咧咧懟完李玉後，還是全然接受。
也不知道是真有用還是心理作用，簡隋英覺得，自己的小兄弟好像真的多了些反應。
但還是，不行……
簡隋英悶在棉被裡，小心控制不能發出聲音，腦海想著晚上看見李玉剛洗完澡，身上只穿一件挖背背心和運動短褲的身影，雙手撫慰自己。
不行，遠遠不夠，過去這時候他早就硬成鐵棍了，但現在還是半充血的，怎麼搓揉都不夠。又過了一陣子，簡隋英呼氣，抽紙巾擦去痕跡，又憤恨地捶床。
———
「李玉，晚上我有飯局，晚餐不用煮我的啦。」
「知道了，盡量少喝酒，吃八分飽。」
那天早上臨出門前，兩人一如尋常的對話。簡隋英看了眼還沒打算出門，在客廳看書頭也不回的李玉，突然賊心飛起，貼坐到他身邊勾攬他的肩，嘴巴曖昧靠近他耳邊說：「寶貝兒，你這個月的房租又欠繳了，再拖我可要收利息啊，什麼時候願意結清，哥一口氣親夠本兒？」
李玉回頭瞪視並且推開他時，依然讓人捕捉到了那股不自在的青澀害臊。
雖只一點點，已足夠簡隋英再三回味。
當晚飯局，那群人喝夠了以後，本還要約他再去逍遙，別說他現在力不從心，就是能夠屹立不搖，想到家裡還有心心念念的人，簡隋英霎時收起所有風流勁，只想早點回家。
回到家，李玉早就替他準備好解酒湯，還幫他把礙事的西裝外套領帶都解開，他把他的手抓過去，按摩虎口的穴道，那時候，他覺得，李玉的手真好摸，他真好看，他的嘴，紅嘟嘟的，很好親。
很好親。
簡隋英著了魔，低下頭去貼住那雙唇瓣。這對嘴唇跟他記憶中一樣柔軟，溫熱，美中不足的就是太笨，不會回吻。
「寶貝兒，親我啊……」
他聽見自己這麼說，然後一陣天旋地轉，他被人壓靠到椅背上，那人，李玉，像是渴了幾十年一樣瘋狂的輾壓他唇舌。
真好，李玉，他的寶貝兒李玉，他們接吻。
簡隋英閉上眼睛，雙手肆意撫摸他的軀體，他的身體矯健結實，漂亮的肌肉曲線，力與美的完美詮釋。
李玉控制不了自己，親吻、擁抱這個人的感覺怎麼能這麼好？他沒醉，但此刻飄然的快感幾乎讓他以為，自己也喝了太多酒精，才會那麼不知節制，那麼……充滿慾望。
擁吻間，簡隋英的襯衫已經在兩人狂野的動作裡被扯開大半，露出裡頭透紅發熱的平坦胸膛。
李玉退開一步，看著簡隋英充滿男性魅力的身體，他應該要沒感覺，但相反地他更加焦躁，想更進一步。
簡隋英這時的酒勁已消去一點了，於是他清楚的看見，李玉不知所措的慾望。雖然說，自己滿身的慾火還燒不醒該豎立的兄弟，但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他長腳勾起，刻意摩擦跟他還貼在一起的李玉，舔著嘴，眼神赤裸挑逗。
「想再多做點嗎？」
李玉吞了口水，不知道簡隋英怎麼能如此……誘人。
簡隋英沒等他說話，雙手伸進他的衣服底下，手掌直接接觸他的皮膚，從背後，到身前，滑過腹肌，捏上他胸前的小肉粒。
「舒服嗎？」
不用李玉回答，從他大幅度滾動的喉結，簡隋英得到他要的答案。
他要李玉雙手舉高，讓他脫掉上衣，然後心滿意足地將他推倒在沙發上，自己跨騎上去。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他低頭啄吻他的唇，舔吻下巴，在他皮膚上一路留下濕漉漉的痕跡，直到胸前，繞著圈去刺激那兩顆茱萸。
「啊……」李玉覺得自己瘋了，他明明是清醒的，但他若清醒怎麼會做出這般荒誕行為？他的雙手也違背自己，一再而再觸摸簡隋英的身體，背脊，頭髮，他熱愛手掌底下的膚觸，也熱愛撫摸他時，簡隋英露出舒服的表情。
簡隋英坐直上半身，雙眼注視他，在他的目光下拉下他的運動褲。
「你要幹嘛？」李玉語氣緊張。他知道簡隋英還沒復原，但更因為如此，他猜不到簡隋英想對他做什麼。
「我要幹嘛？做讓你舒服的事啊。」
接下來發生的事李玉簡直不敢相信。簡隋英手掌覆蓋住他下身，隔著內褲用一種耐人尋味的力道不斷磨擦。
「小李子，挺精神啊。」
簡隋英隔著白色內褲描繪他的形狀和尺寸，看它越來越大，忍不住也伸手探入自己褲內，撫摸自己的傢伙。
「簡哥。」李玉茫然無措眼前的事情，他捨不得叫停，又覺得不該繼續。
「放心，交給我。」終於，他將內褲裡大傢伙釋放出來，直接揉搓，大傢伙頂端的洞口已流出些許透明汁液，正好給手掌當作潤滑，順暢滑溜地擼動。他手腕繞圈針對冠頭按摩，另一手揉捏他囊袋，沉甸甸，好像真裝了不少寶貝。
簡隋英欣賞李玉滿臉潮紅，欲求不滿又不知如何抒發的青澀表情，自己儘管下面不能硬，也還是生出一股性事裡的滿足感，彌補了生理不足的空虛。尤其是看著李玉滿頭大汗，腰跨忍不住一直往自己手心頂來的時候，一股新生的衝動從他小腹往上竄起。
他抿了抿嘴，往下看李玉那根傢伙。他從沒給人做過這件事，但別人給他做時他可享受了，現在他就想嚐一嚐，李玉的味道怎麼樣。
想做就做。
他低下頭張開嘴，試著一口將他含下，才發現李玉的尺寸比他想的還要大，自己剛剛張的嘴，充其量只能說給這冠頭啾了一吻。儘管如此，這冠頭的主人發出的嘆息和全身抽搐，帶給他無與倫比的愉悅成就。
於是他笑開牙，更加賣力的伸舌頭舔弄，最後盡量張大口，包住牙齒將他整個頭含進嘴裡。
「啊……啊……」李玉脹紅了臉，想逃脫卻無處可逃。他抓住簡隋英頭髮，有一股衝動想將他壓下去，吞得更深，最好能吞沒他欲望整根。
「寶貝兒，我可從來沒做過這個呢，讓你好好享受了。」簡隋英趁著換氣時候笑開臉對他說。
那一瞬，李玉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好坐起來撈起簡隋英，給他一個憑他窮博的經驗，所能給予的最濃烈的吻。
「不錯啊，小玉玉。」簡隋英笑得滿足享受他突飛猛進的吻，兩唇分開時還帶著藕斷絲連的銀絲。
「獎勵你，哥幫你口出來。」
那一夜藩籬打破，一切都不一樣了。
———
❽
那一夜藩籬打破，一切都不一樣了。
具體來說，簡隋英更加流氓的調戲李玉，而李玉，許多時候還是轉過身任簡隋英唱獨角戲，直到被逼急了，才反過來狠狠按著他親。
簡隋英也沒妄想李玉會因為被他口了一次，就喜歡上自己，但來日方長唄，他現在可是充滿信心。
畢竟像他這樣萬中選一的極品美男，誰要不喜歡他，那簡直太沒道理了。
而李玉，他陷入了二十多年如意人生中，最重大的自我懷疑與焦躁為難。
他依然自認不是同性戀，雖然他也從未真正欽慕過哪位異性。
不是他想臭美，但從小到大，向他告白的人多不勝數，男女皆有，其中亦不乏大眾觀感下的俊男美女，但是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帶給他如此感受。
他閃避簡隋英的調戲，不只是因為不想讓他再跨越雷池，更不可說的原因是，簡隋英太輕易就能勾起他衝動了。
有一天早上，他在陽台曬私人衣物被剛起床的簡隋英看見，他馬上往自己靠過來，睡眼迷濛的懶散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掛到他身上。
李玉退了一步。
簡隋英果然撲了個空，啐了一聲改靠到牆上，打了個哈欠說，「一大早，曬什麼內褲啊，該不是昨兒個想著哥擦槍了，嗯？」他那一臉調皮賊笑的表情，讓他好想用嘴把他咬掉。
「真有需要，別客氣啊，哥的寶貝大有進展呢，等它保養好了一定滿足你。」簡隋英終是逮到了空檔，突襲李玉，將他壓到牆上，濕潤的嘴唇幾乎貼到他唇上，低低笑聲說：「不過這會兒，我用手也能好好幫你啊。」
他靠得如此之近，發音時的吹氣和震動，輕而易舉傳達到他嘴上，讓他嘴唇發麻。
李玉推開了他。
「你滿腦袋除了那些沒其他事了嗎？」他背對簡隋英繼續曬衣物。
「誰教你這大帥哥天天晃我眼前，讓我看得到吃不到啊。」簡隋英這天的心情不差，小鬧過癮了就想回屋裡，回屋之前乘勝追擊，繞到他背後用手指彈了彈他發紅的耳朵。
「食色性也，遵從慾望沒什麼好丟臉啊，小處男。」
那個時候，李玉的確一度想要遵從慾望，將簡隋英壓在這陽光普照的陽台上，侵犯他。
是的，侵犯他。
當他數度恍神，發現自已又白日夢迴那次讓人血液沸騰的意外，他發現自己除了簡隋英對他所做的之外，更進一步開始渴望，渴望更進一步，更深入簡隋英身體一步……
——這個認知嚇壞了他。
———
簡隋英最近十分沒耐心。
這個李玉，明明親也親了，兩人關係也更進一步，他都幫他弄出來了，李玉對他還是忽冷忽熱。平常淡涼的好像兩人只是不熟的室友，直到被他逼到極限了，才肯洩漏情慾跟他熱吻一發。
操，他簡隋英哪裡不好？明示暗示他數百次，當砲友也可以，他就想跟他在一塊兒。偏偏這死木頭，明明身體想得要死，就是不肯接受。
除此之外，他這醫生確實不是蒙古大夫，他們同居有兩個月了吧，自己勃起時硬度不足的狀況大大改善，持久時間也越來越好，差是差車禍前還一大截（畢竟從前可是超人一等，哼），但短短兩個月有此進展，他的主治醫生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可這，怎麼說呢，李玉住在他家，是為了給他治病，那等他病好了之後，他是不是就要搬走，自己就更難追他了？
唉。
簡隋英心浮氣躁地啃著辣蒟蒻條，為自己的情路坎坷感到憂傷。
———
「李醫生，這個針的數量不太對，可以請你再確認一下嗎？」
「好，我看看。」李玉重複確認針材使用紀錄，確實是自己失誤，趕緊修正後交給負責的護士。
他暗暗嘆了口氣，最近的精神太不集中，原由為何他也清楚，但就是……
下班後，剛好一個學生時的好朋友到北京辦事，李玉約好了請他吃飯，兩人好久不見了，在小包廂裡開懷敘舊，一向不喝酒的李玉也破例跟他把酒言歡。
李玉這個朋友人長得老實敦厚，個性卻是風趣八卦，兩人聊天的內容裡，大半聽他報告誰誰誰在哪高就，誰誰娶妻生子，還有誰劈腿在咖啡廳被抓個正著，結果兩女人一人甩他一巴掌，手挽手姊妹似離開店裡的八卦。
李玉笑得飯都吃不下。
突然這朋友話鋒一轉，轉到他頭上。
「喂，李玉，咱同學你就屬你最沒動靜，老實說，交女朋友了吧？」朋友壓低了聲音，上半身壓著桌子朝他逼問。
「沒有，真沒有。」李玉還沉在前一個笑話沒回神，笑咧著嘴揮手否認。
「少來，你看看你這氣色，脈象，嘖嘖……沒錯了，是個欲求不滿的症狀。」朋友把著他的手裝模作樣地講，「我知道了，嫂子是不是特別嬌小柔弱矜持，你求歡好幾次她才願意滿足你一次？」
「胡說八道，就你這張嘴，不該當醫生該去廟口擺攤算命。」李玉不著聲色把手抽回，真有點作賊心虛的樣子，雖然猜的內容完全錯誤。
「不是女的那就是男的了，我跟你說，咱隔壁寢那個榮哥，記得吧？原來是個gay，上回我們吃飯，他把他對象都帶來了，兩人還挺有模有樣的。這怎麼說，我本來還有點疙瘩，可一頓飯吃下來，覺得也不過就這樣，人處得有情有愛，有我什麼好疙瘩……」
李玉的思緒在此飄遠了。他想到城市另一端的他，這時間不知回家了沒有？他不在家，簡隋英會不會偷抽菸，偷喝酒？
朋友繼續和他聊了好久，最後喝多了有些體力不支。李玉叫了車，打算先送朋友回酒店，自己再回家。
等車來的時候，他貌似不經心的問一句朋友：「同性戀，真的能行嗎？」
「啊？」朋友好像沒聽清他問什麼，但反正憑直覺回答：「有什麼不行的？比俺這老光棍行多了。俺要是有個知心的，待俺好，處處體貼俺的對象，就算是帶把的我也痛哭流涕……」
不知為何，明明朋友描述的內容沒一個對得上簡隋英，但李玉腦海裡就是不斷地出現簡隋英。
他對自己也很好。那個狂放如烈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收斂了多少，從來不曾灼傷他。
——那他呢？
——他對簡隋英是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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❾
搭車回家的路上，李玉鬧哄哄的腦袋不斷在想……
簡隋英。
好像非得把自己喝得半醉，困在這小小出租車後座，昏暗的車廂唯一的光線是窗外燈火霓虹。
直到這時候，他才肯放開大腦的情感面，放任它撥放出一幀一幀、一段一段不知何時被他收藏進腦海裡的，點點滴滴簡隋英。
如果這樣的情感是喜歡，如果這樣悄悄紮根進他心裡，腦裡的情感是喜歡……
李玉忍不住再度感到恐懼，在城市的燈光中虛掩面容。
這份恐懼貌似無來由，但如果簡隋英沒有他表現的那樣喜歡自己……
那他的心該何去何從？
———
打開門回家的時候，李玉一眼看見在客廳中央揮灑熱汗，對著遊戲機扭腰擺臀跳得舞力全開的簡隋英。
「你回來啦。」他在百忙之中分了個眼神給李玉。
「嗯。」他在玄關放下鑰匙，換上拖鞋。
「廚房有解酒湯，我照你筆記煮的啊，如果味道不對就是你的錯。」
李玉頓了一秒，心頭泛起的溫暖和嘴邊微笑告訴他，他或許已經無可救藥。
「好。」他只跟簡隋英提過一句，可能會喝酒，未曾想過會有所收穫。
李玉進廚房喝掉解酒湯，把鍋碗瓢盆洗淨後，走出客廳，正好簡隋英也結束遊戲，氣喘吁吁坐在地板上。
「正好，來幫我伸展伸展。」簡隋英伸手向他。
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李玉輔助他加強伸展動作，接著順手替他按摩經絡，簡隋英熱燙緊實的肌肉在自己的指掌之間，任他揉捏，推展。
「舒服……嘶——對，那裡，好爽……」背對李玉的簡隋英絲毫沒發覺自己帶給人什麼影響，兀自像隻翻了肚皮的貓，接受他的按摩，發出舒坦的喟嘆。
「啊……行了。小玉玉，給哥從實招來，你跟誰吃的飯？男的女的？幾個人？帥不帥美不美？」按到最後，簡隋英趁機握住李玉的手，連珠炮興師問罪。
李玉笑了開來，「就一個朋友，男的，你問這幹什麼？」
「男的也不行，你這麼好看，男的女的都會愛上你。」簡隋英哼聲癟了癟嘴，借他手之力爬起身，大大伸了個懶腰。
從李玉的角度看上去，簡隋英的勁瘦腰身與腹肌在寬鬆的運動服下秀得一覽無遺。
讓他想撫摸上去。
「你就這麼喜歡我？」
話衝出口的時候，連李玉自己都吃了一驚。
簡隋英也是，但他隨即恢復了風流倜儻，笑眼從上往下笑睨他。
「就這麼喜歡，你識相最好乖乖從了我，哥保證往後一定好好疼你。」
李玉輕輕微笑，站起身與他平視。
「那你有多喜歡我？」
簡隋英扭眉，這問題可問倒他了，李玉這是要他講情話嗎？他要想聽自己可多的是哄死人不要錢的可以講，可他……這是怎著，喝醉了嗎？
簡隋英不回答反而向前一步，往他身上嗅聞酒味多濃，「你喝了多少？看來也不像醉了啊。」
李玉趁機虛攬他的背，重複問：「你有多喜歡我？」
簡隋英當他醉了，沒太在意，隨口回答：「當然是全心全意的喜歡，獨一無二的喜歡，哥自從看上你，別的花花狗狗再也入不了眼，你看我追你多久了？好幾個朋友還問我怎麼轉性了，都不跟他們去尋歡。結果你看看你，光給我聞肉渣味兒，多舔一口都不給我。」
李玉手掌下滑到他後腰，拉近他問，「那你以後還去嗎？」
「你若同意當我媳婦兒，媳婦兒不讓去，我當然聽媳婦兒話啊。」簡隋英笑咧嘴，放肆伸手調戲他俏臉。嘖，早知道把李玉灌醉有這好處，摸他好幾把都不還手，他早早就把酒櫃裡的珍藏都倒出來。
「說話算話，往後都聽我的？」李玉微微前傾，更靠近簡隋英一些。
「大丈夫一言九鼎。欸，別說了，難得氣氛這麼好，咱是不是來做點別的？」簡隋英只當他酒後轉性了，一心一意只想先拐到眼前春宵。
李玉看似醺茫的眼裡似乎還有些微遲躇。
簡隋英越看他這乖順樣卻越是喜歡，嘴角高高笑咧到耳根，砰通飛快的心跳比賣力熱舞時還要劇烈。
他將手掌貼上李玉臉頰，如獲至寶地說：「趁你迷糊，偷告訴你，我這輩子從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本想說你就是長得俊吧，遲早得膩，可你怎麼那麼好？常嫌你多管閒事，可我好多年沒被這麼照顧過了，你要是能喜歡我那多好？」
他半閉眼將額頭靠他額頭，鼻子頂他鼻子，溫存了一會兒。
「我真想跟你過下去。」
簡隋英說完這句話，就感到視線裡的紅唇貼了上來，脖子後多了一股固定力道，李玉壓著他的嘴唇蹂吻，力道重而不急；簡隋英微笑，微微張口探出舌尖去挑逗，李玉雖說總是被逼急了才跟他接吻，但學習力確實不錯，越親他越舒服。
李玉站著和他擁吻好半晌，手掌越收越緊，鼻息越來越粗重，他含著簡隋英的氣息，情不自禁地開口。
「簡隋英。」
「嗯？」簡隋英沒有多回話，他吻得太舒坦了，最好李玉都不要醒，一直跟他溫存下去。
李玉張開口，最後還是沒說話，而是繼續奪取簡隋英的津甜。
——你是我的了，簡隋英。
———
❿
這個吻吻得星火燎原。
簡隋英為了李玉，不知不覺也素了好幾個月，這一刻李玉和他緊緊相貼，並且積極的和他索愛，這種近乎得償所願的圓滿大大提升他的敏感度，每一寸熱吻，每一根手指的撫摸，都讓他獲得熱血沸騰，飄然欲仙的享受。
即使如此，當他用全身貼著李玉身體，更大力度加強與他肉體摩擦快感時，腦中依然閃過一絲疑惑——李玉這是怎麼了？
他熱情的像是早已飢渴了他很久？那他先前早幹嘛了？
男人下邊兒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簡隋英清楚感受自己下腹與他密貼處，有一長物正在茁壯；別說他，就他自己那玩意兒也持續充血中。
他閉眼高昂下巴，挺出鎖骨，任李玉吮吻他的頸間、喉結。李玉的手鑽在他衣服底下，那份直接撫摸他肌膚的觸感和力道讓他發出舒服的低吟，然後他用身體感受，感受無論是在他身上撫摸的手、親吻的嘴，或貼在腿上蠢蠢欲動李玉的大傢伙，都因為他的反應更加興奮，要他一起進入情慾的漩渦。
簡隋英求之不得。
他舉高手脫掉自己上衣，接著急躁剝開李玉襯衫，說實話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尚未痊癒，下邊兒的傢伙雖說不至於無精打采，但不足以上陣讓他寶貝兒享受快活，不得已，他故技重施，打算用手和嘴給李玉好生伺候，沒想到李玉按住他的手。
「去房間裡。」李玉低聲說。
他倆的手還交疊在他大寶貝上呢，李玉整張臉燒得通紅，耳朵更是紅得能滴血。
這麼又純又欲的李玉，讓簡隋英舔嘴，比平時更加性感低啞的聲音說：「去我床上。」
簡隋英沿途將身上的束縛摘光，緊跟在後的李玉也是，踢掉長褲迫不及待將簡隋英壓進柔軟又支撐力十足的床墊裡，然而用力過猛，那身實打實的肌肉差點沒把簡隋英胸口最後一口氧氣給壓出來。
受痛的簡隋英罵了一聲，捶了一拳李玉然後回摟，壓下他頭顱與他熱吻、撫摸。
李玉壓在他身上，不斷親吻他皮膚每一寸，吸吮他胸前挺立的小球。
直到此刻簡隋英仍然十分篤定，李玉這小處直男第一次主動，能做到這樣就不錯了，再多的他也做不出。直到李玉手掌蓋住他半軟的寶貝，他才如遭雷擊抓住他手腕，艱難開口：「李玉，別……」別提醒他的殘痛。
李玉雙眼冒出疑惑，手指拿捏力道再出力，「不舒服嗎？」
「舒服。」簡隋英雙頰發燙，咬牙說：「可是，它……李玉，你躺下，哥來讓你舒服。」
李玉觀察他的反應，雙眸掃過他白皙透紅的裸身，眼底灼燒的慾望更甚。他手指越加使力，低下頭親吻他的腹肌，肚臍。
「簡哥，讓我來，上次你幫我做，這次換我。」他想看看，看簡隋英在他身下失控，看簡隋英為他癡迷的樣子。
他半點不覺得手中半軟的物件有問題，甚至從他毛髮中聞到的沐浴乳香氣都讓他愉悅，他猜簡隋英晚上跳舞前已經洗過澡了。
親身體驗過，李玉記得當簡隋英將他含在口中，自己觸電般的快感，於是他低下頭，讓嘴唇觸碰簡隋英肉棒的冠頭。
「艸……」簡隋英雙手抓住床單，仰頭大吸一口氣，他不敢相信李玉對他做了什麼，身體感受和眼前所見讓他覺得他瘋了。
李玉柔軟直順的頭髮垂在他兩腿之間，右手握住他肉根，舌頭生澀地伸出嘴外，舔他的肉頭。艸，他肯定是精蟲衝腦魔怔了，否則怎麼可能李玉接受他表白跟他做愛，又一臉渴望的幫他口？
去他大爺，老子瘋就瘋了。簡隋英呼一口氣，示意李玉把身體調轉過來。
李玉一開始聽不懂，簡隋英只好赧著臉再開口：「身體轉過來，我好吃你的寶貝。」
這一句讓李玉炸了開來，他迅速轉身，早已硬到發痛的小兄弟差點沒甩到簡隋英臉上。
簡隋英低罵了一句，嘴角的笑意倒是回饋出他有多滿意李玉的渴望。
他對待眼前的大寶貝就像對待剛玩上手的新玩具，捏一捏，握一握，舔一舔，搓一搓。
「簡哥。」李玉焦躁的聲音傳來，胯部向他臉上輕頂。
簡隋英邪笑，食指壓了下那小頭。
「這麼精神，等很久了吧。」
「快點。」李玉低吼。
簡隋英從兩人間的空隙看見他表情，那麼如飢似渴又羞澀。
太勾他了。
這時刻簡隋英忘記自己身體的殘缺，決定好好把李玉伺候了再說。
上一回經驗他就知道李玉的粗長，想將他整根吞下太難，所以這回他對自己好點，著重精力用唇和舌刺激他的頭部，剩下的莖部讓雙手去按擼，沒一會兒就聽見李玉從喉間溢出滾滾的低啞沉吟，這讓他感到愉快極了。
而李玉也沒閒著，他將簡隋英的性器含入口，但他實在沒有任何技巧，只知道小心別讓牙齒嗑到。這感覺很奇怪，一根活生生的肉棒在他嘴裡，簡隋英的肉棒雖然不夠硬，但偶爾會跟著快感有一些反射彈動，這就好像……好像他把一部份的簡隋英掌控在嘴中。
兩人互相口了一小段時間，然後李玉忍不住了，他把自己抽出來，翻正身子躺到簡隋英背後，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裡，下邊蓄勢待發的堅硬頂在他股間，一下又一下的摩擦，前頂。
簡隋英頭皮發麻，這才發現李玉意圖，趕緊抓住理智阻止。
「李玉，你想做什麼？」
李玉這時還沉浸在快感裡，貼著他的耳骨吻著他耳垂，將他的渴望直接輸出，「我想插進去。」
簡隋英都不知該先震驚他會說出「插進去」這種話，還是震驚他想插他了。
「不是，李玉，你等等，這樣不對，你停下來。」他用力掰開他的手，轉過身說話。
「有什麼不對？」李玉眼中充滿慾望被打斷的迷濛。
「當然不對，你聽著啊，我是一號，我才是插人的那個，你……」簡隋英急著理喻。
「那你不能被插嗎？」李玉打斷他。
「我他媽純一，沒被人插過！」
簡隋英反射性怒吼，吼出口後立刻擔心會不會嚇到李玉，沒想到李玉的反應是雙眼更加明燦，像一隻看見鮮美肉骨頭的大狗狗，整個人正面撲上來，對他又親又舔。
我艸，這怎麼回事。簡隋英下意識接受讓他親熱，沒一會兒兩人間消退的熱度又重新回溫，可李玉這小子不斷頂在他腿間的動作，讓他知道這事兒還沒完呢。
簡隋英幾次想推開他，可這傢伙力氣大的讓他推不開……更別說他下不了重手。
「起開，李玉，老子不做零號。」
「簡哥，讓我進去。」
「你聽不懂人話？我說不做！」
或許是這句話說得重了，李玉終於沒再躁進，只是壓在他身上的身軀也文風不動，低頭叼咬著他的乳頭，手掌一會兒揉捏他翹臀，一會兒握住他性器擼動。
簡隋英恨死了這悶燒的慾火。
李玉趴在他身上，像是在思考他的話，但硬挺了半天的慾望不得紓解，他難受的不住發出重喘，忍到忍不住了，才挺腰讓性器擦過他囊袋底下，那一塊稚嫩軟肉。
簡隋英自己不好受，看他這可憐模樣也不好受。
「李玉，你聽話，啊，起來我幫你把它弄出來。」
「簡哥，讓我做吧。」李玉埋在他胸前說出口的聲音，聽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簡隋英氣笑了都。
「你他馬……我讓你做你會做嗎？你知不知道兩男的做愛不能硬捅啊？」
「我知道，學校學過。」李玉瞬間抬頭，雙眼又朝他放出那種看到美味鮮肉的狗狗大眼。
艸，他馬的什麼學校亂教一通。
「放屁，什麼鬼學校會教這個。」簡隋英逃避地背過身不再看他雙眼。
「教前列腺，還有如何指診的時候。」李玉鍥而不捨壓著他後背，咬著他的脖子，手指握著他性器撫弄，「簡哥，讓我進去，我想好久了。」
「你最好是想很久，老子之前怎麼勾你都不理我。」簡隋英強弩之末地呲牙。
「因為我不知道我喜歡上你了。」李玉低頭吻他肩膀。
「簡隋英，我好像喜歡你很久了。」
那時候簡隋英說實話真想拿把鎚子砸開他腦袋，看裡頭裝的都是什麼？
但他更克制不了渾身發熱顫抖的反應，尤其是與他肌膚相貼處，燙的幾乎要燒起來。
「王八蛋，你要是弄痛我，老子立馬把你踹了再踩斷，讓你陽痿一輩子那種。」
日後簡隋英萬分懊悔自己要說這句話。他若不說，沒準李玉還有機會內外兼備當他標緻得體的老婆，而不是在外人面前被稱呼「嫂子」時微笑不否認，進屋內耍盡手段都不讓他反攻。
李玉說他上課學過，竟然不像是吹牛。
簡隋英眼不見為淨，抓了顆枕頭把整張臉悶進去，卻因此更加敏感的感知李玉在他身上的一舉一動。
李玉將潤滑液擠到手上，抹了些在他洞口，推開然後畫圈，放鬆他肌肉，最後才輕柔地插進一指，旋轉，抽動。
抽轉了一會兒，感覺簡隋英更能適應之後，才插入第二指，一開始規矩抽插，然後慢慢撐開指距，旋轉探索。
簡隋英這時候又想罵髒話了，先罵李玉，再罵那個鬼課程，不對，哪個正經八百課程會教人肛交，這李玉該不是扮豬吃老虎吧？
還沒來得及罵，簡隋英感覺到李玉另一隻手握到他囊袋和性器上，安慰地撫摸。
「簡哥，會不會痛？」
痛是不會痛，但他腦門子發燙想生啃他這隻兔崽子。
「別廢話。」
李玉笑了，繼續撫慰簡隋英。
到第三指時就困難多了，簡隋英明顯肌肉繃緊，李玉於是將右手暫停原處，空餘左手去撫摸他皮膚，性器，分散他的注意力。
等他一點一點放鬆，他才一點一點推進。
李玉低下頭親吻他臀丘，然後咬了一口，感受到他臀肉一縮。
「你屬狗的？」悶在枕頭裡的人出聲抗議。
李玉露齒而笑，繼續探索簡隋英的身體。簡隋英的身體會在被觸碰到敏感處時，發出很細微隱忍的顫抖，他猜這還可能是被身體主人刻意壓抑後的反應。
他將三指抽出，換上兩指進去，微向前凹去觸摸一壁之隔的前列腺，簡隋英這次震縮幅度明顯變大；他接著繼續按摩該點，感受簡隋英逐漸興奮緊繃，乳白色的液體流出馬眼。
「簡哥，你知道按摩前列腺，也有助於治療勃起功能障礙嗎？」他居然還有心力說笑。
「我只知道我想揍你。」簡隋英大口呼氣，回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又逃避似縮頭回去，「差不多行了啊……你要進來趕快進來，別在那兒摸半天。」
李玉等這一刻等可久了，他戴上套，扶著性器對準洞口，將自己慢慢塞進去，儘管剛才耐心擴張了，但是他的尺寸和手指相差可還有一截。
「艸，啊……你慢點，太大了，艸……」簡隋英無法不用雙手緊抓枕頭，弓起上半身想抵禦這份侵入感。
從容了大半天的李玉到此也從容不了了，他沒想到性器進入腸道的感覺竟然能如此之好，這跟他過去曾有過的任何經驗——不管是自己解決，或是簡隋英幫他的那次，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簡哥。」李玉脹紅臉，想把自己還露在外面大半截的肉棒推進去。
「別動，等一下，叫你別動。」簡隋英忍不住讓人頭皮發麻的感受，又呼了兩口氣，扭頭對李玉說：「你先出去。」
「簡哥……」李玉太不情願了，但他知道這時候應該要聽簡隋英的。
「出去，沒說不讓你做。」簡隋英繼續呼吸，等到李玉退出後，他才紅著臉調整姿勢，將雙腿再分開一點，雙手撐在床上，「多塗一些潤滑，再來一次。」
這一次順利多了，簡隋英有了心理準備，盡量放鬆不讓下半身使力；李玉放慢速度，每次推進一點，再抽出送入，直到他能整根沒入時，兩人身上都鋪了一層薄汗，發出滿足的長嘆。
李玉呼喚簡隋英，拉起他上半身，扳過他的頭與他索吻；簡隋英回吻，當他後穴裡插了這麼根讓他脊椎發麻的玩意兒，真的很需要其他事情來分散注意力，李玉的吻是個好主意。
李玉一邊吻著，雙手繼續撫摸他身體，腹肌，胸膛，兩手一邊一個的捏轉他乳頭，試探性挺胯，看簡隋英是否已能適應他。
簡隋英皺眉歎出一口氣，趴回原本的姿勢。
「你動吧。」
李玉期待已久，雙手扣住他的腰，將自己慢慢退出，再深深挺入。到這時他無法再把持自己了，剛開始還能穩住速度，避免過於躁進，後來只能任憑本能掌控，狂風暴雨般把自己打進簡隋英身體裡。
——太舒服了，這世間怎能如此極樂的感受？李玉低頭看自己和簡隋英的連結處，原本透明的潤滑液在洞口被打成白沫，噗滋噗滋拍出性愛的水聲。
「嗯……李玉，慢點，太快了……」
最初的不適感過去後，簡隋英先是忍耐奇怪的異物感在自己體內亂捅，然後慢慢的，不同的酸脹感逐漸堆積，好像有一陣陣電流不受控制往他大腦全身竄動。
「我慢不了。」李玉無法解釋，他全身的細胞都在興奮沸騰，瘋狂地要他用力幹簡隋英，這男人過於美味了，他現在全心全意只想在他身体烙下印記。
「啊哈……」簡隋英光是要把自己固定在原位，不要癱下來都有難度了，李玉這小子，體力也太好……
好不容易李玉停下來，把他翻正換了個姿勢，沒等簡隋英喘夠，凹起他膝蓋又開始新一輪的抽插，他的性器又粗又硬又長，每一下都重重刺激到簡隋英前列腺，再深深往腸道最深處頂進。
「艸……」簡隋英張大口釋放不堪負荷的壓力，他要被淹死了，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如浪潮般不斷打在他下腹深處，他的性器早就不受控制地流淌出一堆體液，持續半充血地隨著性事節奏拍打他腹部。這感覺，太他媽犯規了……
李玉雙手撐在簡隋英臉頰兩邊，從上往下看他的表情。簡哥自己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麼性感，多麼——欠操。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兩人都是滿身大汗，肉體相連處泥濘潮濕，即使如此，他都不想停。
高潮來的時候，簡隋英已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他無助呻吟，李玉雙手扣住他十指，低頭吻住他的唇，在他體內做最後衝刺。
他們像是從暴風雨中歷劫歸來一般，身體和床單濕成一片，兩人緊緊相擁，重獲新生。
———
(11)
隔天簡隋英恢復知覺的時候，不用看時鐘也知道肯定早超過上班時分。
——他馬的他全身像被坦克車輾過一樣，尤其是下半身，這是被截肢了吧？！
李玉這個畜生，昨天搞到他射出第一次就不知道搞了多久，沒想到才休息了一下，他小子居然又餓鬼似插進來，有沒有第三次他不知道，因為他徹底暈了。
他大爺的……
再抱怨也沒用，簡隋英現下的當務之急，是解決發脹的膀胱和餓到打鼓的肚皮，他轉頭看了眼時鐘，果然已經中午了。
李玉這渾小子呢？
「簡哥。」
說人人到，李玉聽到房內動靜，沒多久從外頭走進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從廚房飄來的飯菜香。
簡隋英惡狠狠瞪他，瞪他一身神清氣爽，瞪他氣色紅潤發亮。
他想開口罵人，但現實是他此刻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而且依他喉嚨腫痛的程度判斷，大概是沒聲音了。
李玉你這畜生小王八！
「簡哥，你醒啦。」李玉聽不見他內心豐沛的問候語，倒是笑得有點害臊，像情竇初開少年似的和他對話，「你公司那邊我早上打電話幫你請假了，你的狀況……消耗過多，不適合勉強上班。」
你他馬還是罪魁禍首呢。簡隋英腹裡臭罵。
「我下午和晚上有診，晚點就出門，還好你自己醒了，要不然我正打算叫你起來吃飯。」李玉話說得稀鬆平常，伸手去拉扶簡隋英。
簡隋英光是讓他扶坐起，然後用自己的腳踩到地板上站起來，就覺得花光了全身所有力氣，饒是如此，他也不願讓李玉攙扶，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浴室去。
太丟臉了。
他簡隋英浪跡情場十多年，一朝竟然被看上眼的小處男操到下不了床？
不可能。
簡隋英光著身子走進浴室處理生理需求，刷牙洗臉，身上的痕跡他都沒眼看，這禽獸李玉一定屬狗的。
李玉坐在床邊耐心等他出來，等了半天他出來了，還是一塊布都沒穿。
「你怎麼沒穿衣服就出來了？」李玉急問。
「穿什麼？你哪塊肉沒看過？」他沒好氣回。
怎麼可能跟兔崽子說，他連穿個內褲都覺得抬不起腳。
李玉嘆了口氣，起身去拿了他的衣物，幫他換上。
「穿上吧，免得著涼。」
看在李玉都服侍到腳邊的份上，簡隋英勉為其難就換上了。
李玉問他要不要在床邊吃飯，簡隋英拒絕，兩人於是回到餐桌上用餐。
李玉的廚藝說起來就是中上，離山珍海味差得遠，跟簡隋英交際應酬或遊玩作樂品味的美食餐廳也比不上，但就是……暖和。
簡隋英母親去得早，這些年來，他也不怎麼跟父親那一家聯絡。總之，好多年沒有人給他這樣「家」的溫暖。
他一口一口品嚐湯勺裡的藥膳粥，就算不會煮，也吃得出煮的人多用心，看在這份上，可以把小畜生升格回人了。
「還吃嗎？」李玉看向他空碗。
「不用，飽了。」他背靠椅背，打了個飽嗝。
兩人用完午餐，簡隋英在餐桌上玩了一會手機，就又想躺回床上補眠去。
李玉收拾完東西走進他房裡時，床上人已然閉眼。他輕手輕腳靠過去，坐在床沿，忍不住動手剝開他髮絲，露出他俊逸的容顏。
「幹嘛，看我帥啊？」簡隋英眼沒睜，口氣衝，戲謔的嘴角彎彎勾。
李玉輕笑出聲，淺淺地嗯了聲。
「簡哥，我幫你稍微按一下吧。」
「來吧，誰造的孽誰負責。」他挺自覺的換姿勢趴著。
李玉將手掌平貼他背部、腰、腿，緩緩施力，將糾結的肌肉徐徐推開；目的是舒緩痠痛，所以出力不重，簡隋英閉上眼享受，一雙溫熱手掌變魔術般將他腰腿背肌的疼痛帶走。
「……簡哥，你別發出那種聲音。」李玉臉紅。
「什麼聲音？喔……」簡隋英了然，呵呵壞笑，「怎麼？『啊』兩聲你就有反應啦？」
「別鬧，我要出門上班了。」他退一步躲開簡隋英狼手。
「去啊，又沒不讓你去。」他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側轉身，手指朝李玉勾了勾，「欸，你過來。」
李玉總覺得他肯定要捉弄他，但又克制不住，往床上側臥半露胸膛的妖精靠近。
「再來，再近一點。」
「你要做什麼？」
「叫你再近一點。」
「你……唔。」
李玉猝不及防被揪住衣領，扯到他面前強迫親吻，而且是碰一下就把人推開的惡作劇之吻。
「沒事了，再見。」搗蛋的傢伙還故意閉上眼，把棉被拉到脖子假裝要入睡。
「簡—隋—英。」李玉嘆了口惡氣，單膝跪上床將人扳正了，再好好補足這一吻。
——整個早上的不安，關於兩人關係驟然轉變，無論他對他，或他對他的，都隨著這個吻，塵埃落定下來。
———
(12)
簡隋英睡了一下午，再醒來時就好多了，扭了扭肩，動動手腳，運動過度的痠疼還在，但妨礙不了他簡隋英風流瀟灑，嘿。
看了下手機，李玉一下午沒傳幾封信息給他，隔三差五的，依序是，「醒了嗎？」「還在睡啊？」「睡太久了吧。」「對不起，讓你太累了。」
簡隋英用力掐掉信息。誰他馬累，老子是沒睡好補眠！
再把另一個信息窗點開，手指飛快地與某個人對話。
狐狸：＜隋英，怎麼回事？怎麼叫人替你請病假了？＞
極品美男：＜沒事，就睡過頭了，我家那個多事給打的電話。＞
狐狸：＜沒事就好，那你晚上來嗎？＞
極品美男：＜當然要來，我就是要跟你說這事，別忘了我的位子。＞
狐狸：＜知道啦，那麼大包廂還缺你一塊屁股大的地嗎？＞
極品美男：＜去你的。＞
簡隋英咧嘴笑笑，把手機丟一旁，自己去泡了個熱水澡，泡舒坦了起身保養，面膜，乳液，鬍渣都仔細刮了個乾淨，髮雕，潮服更不可少，再搭配一兩個畫龍點睛的配件，走出去誰不讚嘆一聲大帥哥。
出門的時候他掐點回了李玉信息，篤定他就算看到一時也無法找他。
極品美男：＜累你馬，老子出門玩兒了。＞
果然直到他都穿過車水馬龍停車要走進包廂了，李玉那頭都沒回來消息。
意料之中。簡隋英嘴角笑了個飛揚邪氣，打開包廂門。
「喔嗚～簡少！簡少你可來了，簡少你好帥啊～～」
「好陣子不見，你看起來氣色很好啊。」
「那當然，老子能不好嗎？」
「……」
———
晚上九點，李玉終於耐住性子看完診，也做完診療後的收尾工作，疾風似的離開診所，牽車的路上等不及撥出電話給簡隋英。
鈴聲響了兩三聲就接通，電話那頭明顯有一群人熱鬧哄哄。
「你在哪裡？」他口氣焦躁。
「下班啦？我喝了酒，地址發你，你來接我。」另一頭簡隋英老神在在，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
「好。」他慍怒，不樂意耳朵聽見的，貌似簡隋英跑出去尋歡作樂的模樣，他想找簡隋英當面對質，可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簡隋英。
這才只是第二天而已。
李玉等待地址到手之後，心臟更是一糾。這家店他知道，是有名的 gay 吧。很好，他就去看看簡隋英想怎麼樣。
李玉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修養極好，輕易不會被情緒煽動的性格，沒想到為了一個簡隋英，他時常衝動的自己都不認得。
他面無表情連闖了幾個紅燈，裹著一層烈火進到店裡找人。
店員為他帶路到包廂，打開包廂門的時候，李玉卻是沒想到會是這一齣。
———
「哇！大帥哥，又一個大帥哥，簡少你好會挑喔～」
「哇賽，天菜欸，難怪小簡你要藏起來，太不夠意思了你。」
「終於見到本人了，你好。」
李玉傻呼呼的看著一包廂不認識的男人們對著他你一言我一語，不知該說什麼，直到簡隋英走到他身邊，摟著腰跟那些男人說：
「跟大家介紹一下哈，李玉，我男朋友。」
「啐……了不起啊，我也有。」這是開頭衝他狂喊大帥哥的一個個頭較小的男子。
然後是一個戴眼鏡的，看來精明許多的男人，走過來跟他握手。
「你好，我是顧青裴，隋英公司的合夥人，早上是我接你請假電話的。」
「你好。」李玉伸出手回握，認出這個聲音。原本想這個人頗有風度，沒想到他下一秒轉頭對簡隋英說：「就是這傢伙晾你出車禍三個月也不來個字慰問一聲？」
李玉臉瞬間臊紅，「我……」
「對，就是他，老子花大把勁終於把他給追到，這筆帳我一定好好跟他算。」簡隋英咧開一口白牙，笑著推了把顧青裴，把他的來者不善打掉。
顧青裴挑眉淺笑：「你高興就好。」
再來簡隋英就為他一一介紹。何故，也是他公司的，顧青裴下屬；Adi，就那個最花俏的，是個造型師；任燚，體格不錯吧，消防隊長呢；還有周翔，他是個武打演員，咦你們還可以切磋一下啊。還有幾個人沒來，有機會再給你介紹，這幾個是哥處的比較好的朋友，帶你認識一下。
都是gay？
都是啊，放心，這邊除了 Adi 和何故之外，都跟我撞號了，那兩個都有對象，那我對象是你，行不行？還不笑一個？
李玉的心浮氣躁被他這麼一哄，果真沉了下去，微笑開來。
「我家李玉是直男，你們幾個別把人嚇著了啊。」
「都跟了你還直呢。」
「他就只對我彎，老子魅力大嘛。」
「行，你說了算。」
席間顧青裴對他最有意見，但他能接受，畢竟那三個月確實是他不對，而且他還要感謝是顧青裴和這些朋友大力幫忙，簡哥在醫院復原那段時間，才能無後顧之憂。
「我還得開車，顧總，讓我以茶代酒，敬你三杯，謝謝你照顧簡哥。」李玉姿態端正的舉杯。
「……。」看在簡隋英面子上，顧青裴亦舉杯相應。
簡隋英樂翻了，拉著顧青裴到另一邊打牌去，說要把他的錢贏光。
「你可能不太適應，但大家都是好人，放輕鬆就好，你是簡哥第一個帶來介紹給我們認識的對象。」何故是個溫和的人，簡隋英去打牌了，他就來和他說話。
李玉點頭稱謝。他的確不太適應，但，也有份情意繼續萌芽扎根，簡隋英帶他來認識這群他真正的朋友，某種意義上也是帶他認識他的「家人」。
———
那晚回到家，兩人梳洗過要就寢時，又衍生了點小問題。
睡那兒呢？
兩人各自有房間，各自有床，那想一起睡……誰開口？會不會嫌膩歪啊？
啊……不管，老子累一天要睡了，李玉這傻逼最好識相點自己過來，別還要我開口。
「咳，簡哥。」
「嗯？」他裝作快睡著模樣。
「我，我棉被被水潑溼了，水杯不小心翻倒。」
噗。簡隋英心裡忍住爆笑，故作淡定說，「喔，那上來睡吧。」
不多久，客房又變成簡隋英堆積戰利品的雜物間了。
———
(13 – 尾聲)
「李玉，說好了等我恢復你就讓我上的！」
「你還沒完全好。」
「放屁，你躺下來我馬上證明給你看我好沒好！」
「簡哥，我是醫生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個黃鼠狼給雞拜年，你讓不讓我做？不讓滾去客房。」
「簡哥，讓我做吧。」
……
———
【全文完】
〔小後記〕
．本來只是單純的口嗨，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導致整篇文看下來前後大概會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到此為止了，這個故事我嗨得很快樂，剩下的讓他們開心在異世界延續了。
．有些文章看不見的小私設，也許明後天再發一篇聊聊，不影響故事但想到好完就紀錄一下。
．最後，感謝喜歡它和給我鼓勵、評論的朋友們。希望看到這裡你們和我一樣快樂。
【李簡】玉陽危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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