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2-2022, 06:35 AM
34
“你不该从医院里偷溜出来。”
简隋英抬起眼睛看他脸色比自己还差的爱人，后者依然一副端端正正的姿态，搁在膝头的手握住他空闲的那只手，与他肩膀挨着肩膀地坐在车后排，闻声把目光投递给他。他的睫毛很长，像树篱遮挡掉他向上的视线，他不知道是该叫他挪开点，还是继续任由他吸引他的视线。从嘴边升起的一缕烟雾映入对方的眼角，同往常总是露出难以判读情绪的眼神不同，在烟雾的另一头，简隋英看到李玉的眼睛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柔。“是你不该独自跑来这么远的地方，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我来得晚一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怎么办。”
“凭你的本事想要找我，可能会找不到吗？”
“简哥，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李玉微微笑着，垂下眼去看把头偏在自己肩膀上的简隋英。他的声音里有和那双眼睛同样的温柔，“就算是上帝，说完了一切的上帝也会有无力的时候。”
但简隋英没有搭理他，隔着他的脑袋看着窗外的天空，夜色早已很浓。有人在远方偷偷燃放烟花，紧闭的车窗吹不进一丝寒冷的风，他们是这样飞快地穿越城郊的道路。深夜中空旷的郊外让简隋英感到了些许自在，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些紧迫的烦恼，那些绵延的痛苦，都暂时性烟消云散了。
“今天晚上，简隋林和我聊了聊你的过去。”
“哦，你们都说了些我的什么事？”
“说你为什么会进入组织。”
“我为什么进入组织？”李玉挑着眉重复简隋英的话，伸出的手摊开在他夹着烟卷的手指前。“不要抽了，等会儿嗓子要不舒服的，把烟给我好不好？”
简隋英不做声地打量今晚温柔到近乎做作的李玉，在宛如看待易碎品般的眼光中，他把烟拿到嘴边，吸一口，然后交给了李玉。那半支烟并没有马上被熄灭，还待在李玉的手上冒着烟勉强地燃烧着。他注视了一会儿，内心的不快和煎熬油然而生。
“你救过简隋林。”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没有去看李玉一眼。李玉的视线始终流连在他的身上，抿着唇细细地观察他情绪的每一点变化，沉吟片刻，才张了张嘴。
“是。”
“那些欺负简隋林的人最后……”简隋英难得地欲言又止，深呼吸一口气，抬起眼皮迎上李玉的目光。“死在了你手上。”
“简哥。”李玉只是喃喃地叫他名字，无法将视线从简隋英颤抖的双唇上移开。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心紧紧揪着，明明知道简隋英在痛苦，明明能够共情这种痛苦，可是他却提供不了任何实际有效的帮助。他很清楚，那些隐匿起来不让人看见的创伤，并不会真正收口。伤口永远在作痛，张着口子，鲜活鲜活地留在心头，稍碰一下就会淌血。而最好的治愈方式，是不再提起。
简隋英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无端计较什么，他怪不了李玉，怪简隋林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他否认不了至今对绑架的往事记忆犹新，可若是非得指出一个罪犯的话，那么他似乎只能怪罪于生活。是的，无论如何，他都开不了口去怪发生在李玉和简隋林之间的那段过去。然而他就是不由分说地觉得委屈，越发对自己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窝窝囊囊的状态十分厌恶，这种状态简直就要让他中毒，彻底中毒时他就死了。
眼前的李玉仍是不动声色，顾左右而言其他，自己身处这般境地却依然要极力忍耐，简隋英感到头痛欲裂。猝然，奇特的光亮闪现在他脑海，他的头脑一片空白，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李玉揣在衣兜里的手枪，竟二话不说地夺到了手中。他就这样高举着枪，狠狠顶向李玉喉咙处。
“回答我。”简隋英挤出三个字。
李玉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处，只有低垂的目光落到手枪上，泛着微光的枪管随他喉结的运动上下起伏，而那条持枪的手臂在车厢流通的空气中隐隐发颤。他在做一件自己既不擅长也不情愿的事情。李玉不确定简隋英是否懂得如何正确使用枪支，但简隋英一定成为不了好枪手。他怜惜的眼神沿着他颤抖的胳膊，转移至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指关节，之后又回到了毫无血色的一张脸。
这个时候，李玉发现自己宁肯简隋英把气撒出来，也忍不下心去哄骗他。“……是。”他闭了闭眼睛，这样叹息道。
只听见咔哒一声响，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异常突兀。前方驾驶位上的韩既明终于忍不住皱眉，眯缝起一双眼睛，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动静。
“简先生，有什么话请你好好说，冷静一点。”他用疑似警告的口吻低声说道。
可李玉只是和往常一样，面不改色地与简隋英互相注视着，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开你的车。”
“你放弃学业，自毁前程，为了简隋林甘愿加入邪教组织。”简隋英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瞪着眼睛，定定地望着李玉。
李玉的眼睛就这样看进简隋英幽灵般血红的眼睛里。内心的愤怒与怜悯攫住了他的胸口，它们将他毫无保留地撕裂，用不可名状的情感填满了他。他抬起手覆上简隋英颤抖着持枪的手，过去对简隋林产生过的愧疚，在重新触及这片冷冰冰的肌肤时，彻底烟消云散了。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低下头笑了一声，短促而冰冷。昏暗的光线下简隋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眼中泛起了危险的润泽。
“真的是，放他娘的狗屁。”
不等简隋英从这句由李玉口中说出的罕见的骂人话里回过神来，那把枪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又一次被李玉拥入怀抱。两个人近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李玉动作娴熟地把手枪退了膛，手搭在简隋英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耐心安抚。
隔了好一会儿，简隋英低低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骂脏话。”
“抱歉，但这确实离谱。”李玉回以微笑，叹了口气又说，“谎言的最高境界是你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可是组合一起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依偎在李玉肩膀的头蹭了蹭，默不作声。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李玉的嘴唇轻轻贴在简隋英柔软的头发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陪着他一起沉默。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意识到糟糕和要克服糟糕，都完全是两回事情。
“李玉，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哈佛？”
耳边传来的声音，轻得就像一阵风悄悄刮过，又转眼间消失不见。李玉闻到简隋英耳后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玫瑰香，闭着眼睛吸了一口，那是简隋英今天新换的香水。
爱慕一贯跌宕起伏的气味表现在这支回忆录中被运用到了极致，他回忆起早晨在病房里，简隋英朝他悠悠地走来，他睁开眼，刚巧捕捉到他身上夹杂在苦艾的气味中那股薄荷和罗勒的清新凉气。苦艾霸气的味道久久没有散去，薰衣草的金属质感在他俯身亲吻他时却也逐渐开始萦绕在鼻腔之中。原以为玫瑰的味道大概根本没办法在苦艾和薰衣草两款存在感极强的香料面前抬头，檀香、麝香、烟草、皮革的多重混合，玫瑰理所应当保持悄无声息。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他感觉到了阵阵香甜的玫瑰袭来，琥珀伴着香草，香草伴着玫瑰，仿佛黑暗过后迎来了光明。李玉放任自己沉醉于简隋英的味道中，第一次同他谈起了过去。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读到过一段话。爱好思考的人，很少会用幸福者以及不幸者这种说法。世间显而易见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厅，这里没有幸福的人。真正区分开人类，应当是光明中的人和黑暗中的人。”
“可是，光明不全部都是快乐。人在光明里仍然拥有痛苦，当你已有所悟并有所爱，你还是会痛苦的。光明中人想到了黑暗中的同类，能不垂泪欷歔。”
“于是世间便产生了一种爱，虽然博大，却没有凭依，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甚至可以认为是不幸的爱。然而，这正是爱，全部奉献，全部牺牲，不图回报。它是绝对的爱，纯粹而永恒的快乐，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爱。”
“扪心自问，简哥，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有这种魅力吗？又或者，你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有这样的力量吗？”
简隋英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空。护城河的河水安静地向前奔流，将星星与月影纳入水波，城市从河的两岸延伸出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爱都很简单，他也同样如此认为。爱就是坠落、是依靠在对方的身边，融化在臂弯的体温中，然后忘记其他的所有。他们拥抱、接吻，说赞美的话，停止单方面表白，并且不时得到对方的回应。他们的头都微微低垂，心摆脱骄傲，手臂都张开。
但李玉却不一样。简隋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向前奔腾的河流，而李玉是在天空闪耀的星座。
星星的温度其实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炽热，他终于知道了，在李玉心中燃烧的好像从来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孤独，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渴望。他好奇他们的关系会往哪里去，彼此伸出的手又会在什么时候松开。星星若是坠入河流，就不再那样闪耀，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想起它。
可是，他偏要李玉怀着温情、怀着私心来爱他。
夜越来越深了，李玉送简隋英回到他自己公寓楼上的时候，就连远方的烟花爆竹声都消逝了。只有月亮还怀着闲愁，向地球悄悄地洒下泪珠。简隋英洗过澡，走出浴室，让李玉心醉的香水也被香波的朴实气味取替。披在他身上的睡袍仅仅遮住大腿，露出光滑而健实的小腿来，赤裸着的一双脚就这样信步在克拉克镰叶纹的波斯地毯上。尚未完全干透的黑发盖在脑后，衬着他白皙的皮肤，与不经意间瞥来的那双足以与天上月亮媲美的眼睛。或许是李玉的错觉，今晚的简隋英看上去格外美。
他双手抱胸靠墙而立，微微眯缝起眼睛，舌尖不自觉地抵向了自己的上颚。接着他的目光便飘开去，落在了简隋英脚下踩着的地毯。那是前不久他为了聊表歉意送给简隋英的礼物，一块来自伊朗克尔曼地区的十七世纪古董波斯地毯，当年在纽约的苏富比拍卖会上，被后来居上的他以三千多万美元的高价成功拍到手。在他所拥有的诸多收藏品中，这块地毯绝对算得上是他的心头好了。
他问，“这块地毯，你平时就这样铺在地上？”
“那不然我还得把它供起来不成。”简隋英只是漫不经心地撇了撇嘴，回答得理所当然，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李玉愣了一愣，很快又笑开。“简哥说得对。”
不知为什么，李玉总希望世俗之物都配不上简隋英，哪怕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简隋英平时很少佩戴珠宝首饰，穿着黑色大衣，会露出空荡荡的锁骨。削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高傲，就像现在这样，仿佛是等待人采摘的花。李玉万分享受望着他就忘记说话的感觉，他绝对拥有让人看得专心的资本。
“你马上要回医院了。”
是简隋英低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起眼皮，看见简隋英的侧脸正辉映着月亮淡淡的光芒。如远方的水晶、远方的琴声、远山的皱襞，他的身上洋溢着一种距离酿就的幽玄美。李玉有几秒钟的时间屏住了呼吸，那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才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和退烧药走向他。
“你有点低热，先把药吃了，晚点要是热度高起来，记得打电话给我。”他这样叮嘱道。
简隋英顺服地就着他的手吞下药丸，又自己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小口温水。他随手将玻璃杯还回去，带着凉意轻轻抬起的手指尖不经意地划拉过李玉温热的手背。李玉听到他用一种谈论明日天气的口吻问，“李玉，你想不想跟我做爱？”
他不可能不为这句邀请所心动，可理智却令他无法忽视简隋英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而爱呢，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吹了一晚上的风，早点休息，我们来日方长。”李玉微笑着说，凑到简隋英的耳边，给予了他安宁的吻，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决定要离开吗？”简隋英在身后叫住他。握住门把的手微微放松力道，他犹豫片刻，慢慢回过头。
今晚的简隋英确实美得出奇。鲜红的嘴唇轮廓雅致，棕色的眼睛目光坦然，他的眉宇间有一股叫人一下子就信得过的吸引力。一缕月光落到了他身上，他站在那里，脚踩着从王室贵族到政商名流皆视作身份象征的波斯地毯。此情此景，轻易便能让人感觉到，整个浊世都不配玷污他，而他值得所有人的崇拜。
李玉半眯着眼只是提醒道，“简哥，你在发烧。”
“那你可以离开了，你的朋友还在楼下等你。”简隋英挑了下眉这样说，似乎在将选择权全然交给李玉，而他自己仍只站立在原地，上扬的眉眼中是他特有的高傲与不羁。
李玉明白这一刻的简隋英在诱惑他，他非常不喜欢被诱惑的感觉，可他觉得，比起初见之时简隋英好像真的更美了。他俨然一尊雕像，一个在他李玉手中复活的希腊神祗。他的身体是银色底座上的一根象牙柱，是一座满是鸽子与银白色百合花的花园，是一座装饰着象牙板的银塔。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像他的身体一样洁白，像他的头发一样乌黑，像他的嘴唇一样鲜红。他的声音宛如一座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香炉，当他凝望着他，当他想到他如何在自己的奉献中愈发耀眼的时候，他听到了奇异的音乐。
是美也，动太阳而移群星。
李玉低下头笑了一声，松开门把上的手，朝着简隋英走去。刚才在车上简单包扎过的腿部伤口重新开始渗出血，他恍若毫无所觉，只是一步接着一步地走向简隋英。在他炯炯发亮的眼睛里，第一次不再吝啬于显露痴迷。
“今晚月色真美。”他停在简隋英面前半步之遥的地方，双手插着裤兜，状似若无其事地感叹了一句。
听到了这话的简隋英笑起来，像是那条曾经待在伊甸园中蛊惑人心的古蛇。他踮起一点点脚尖，在李玉的耳垂边，轻而易举地献上了一个吻。“我死而无憾。”
忽然，李玉的心被一道闪光照亮，在这道闪光中它的愿望得以满足。至此他的崇高的想象力缺乏能力了。但是他的欲望和他的意志已经在美的作用启动下，好像各部分全受相等的动力转动的轮子似的开始转动。他看着笑眯眯的简隋英，眼神就炙热起来。心脏砰砰直跳，他仿佛听见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全汇聚到一处，叫嚣着要狠狠占有简隋英。
然而简隋英却出其不意地把他一下子推倒在地毯上，并随之俯下身去，扯掉了睡袍的腰带，将李玉睁大的双眼蒙起来。
“别动。”简隋英又一次附耳说道，“哥送你一份病号慰问礼啊。”
他的话音刚落，李玉就感觉到自己出来时没来得及换掉的病号服被解开了。柔软湿润的唇印在他的胸膛，他的小腹瞬间紧绷。那吻一点点落在他身上，一直向下，吻在了他的小腹。
燎原的欲火席卷李玉，他腿间的硬物早已将裤子高高撑起。
李玉粗喘着气，双手紧紧揪住身下这块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虽然被束缚的只是他的双眼，可没有简隋英的命令，他根本就不敢做其他的动作。他的裤子被拉下，内裤被简隋英剥掉时，竟带起一根透明的银丝，那是李玉龟头顶端的小孔里流出来的爱液。
他无暇去想简隋英下一步要做什么，正当他难得紧张的时候，硬得发疼的龟头被什么湿热的东西包裹住，紧接着那小孔就被舔了舔。
“啊……”
意识到那是简隋英的嘴和舌头，李玉差点忍不住射出来。
简隋英正在心甘情愿地吃他的肉棒，仅仅只是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这一刻的李玉兴奋到发疯了。他清晰地感受到，简隋英的舌苔舔过他的龟头，将阴茎深深含进嘴里。那里又湿又热，偶尔会有牙齿碰触到柱身。
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了。
李玉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的眼睛被遮住，否则他一旦看见这样的简隋英埋头在自己腿间的画面，大约会立刻射出来。
不管床上床下，简隋英都实在不擅长伺候人，对口交显然没有什么经验，能给李玉的也算不上是多美好的体验。但这件事的意义，并不在于口得李玉爽不爽，而在于简隋英甘愿放低姿态，臣服于李玉，用唇舌取悦他。
就像他之前在李玉耳边说的那样，他是他的。
简隋英尽力深吞，一个重重的吮吸过后，李玉再也无法压抑，大股大股精液迸发出来，射得简隋英猝不及防，猛地呛咳起来。李玉一惊，连忙一把扯掉眼睛上的腰带坐起身。
“简哥，你没事——”
剩下的那个字，他忘了说。他被眼前的简隋英迷住了。
简隋英的眼角泛红，嘴唇更红，唇角边还沾染着李玉刚射出来的白浊精液。这画面让李玉血液沸腾，他猛地扑过去，急切地吻住简隋英的唇。满嘴都是浓郁的腥味，却让李玉更加激动，他想要简隋英全身都沾满他的味道。
他想要品尝简隋英每一寸肌肤的味道，乐此不疲，直至他生命燃尽。
李玉也的确这样做了，腿部的伤势被他丢到了脑后，他将简隋英抱上床，用吻膜拜简隋英全身。肩膀、手臂、胸腹、脊背、后腰，挺翘的臀，劲瘦的腰，修长的双腿以及腿间那根昂扬的性器，属于简隋英的一切全都没有被他放过。
接着，李玉分开简隋英的腿，用自己灼热的阴茎顶开他的后穴，温柔且坚定地深深插入进去。
“嗯……”
简隋英忍不住呻吟出声，李玉被他紧致湿热的穴道夹着，爽到头皮都在发麻。他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抽插起来，每次都是全根尽没，退出来的时候只剩龟头还在里面，再狠狠捣入。
李玉俯身咬住简隋英的耳垂，粗喘着呼出滚烫的气息。然后他喃喃道，“如果撒旦是我们隋英的模样，那么耶稣必不可能拥有门徒。”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与往常大不相同。简隋英喘息着笑了，没有接话，只侧过头去，堵住李玉的唇。空气里的温度骤升，两具躯体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李玉射出来的时候，简隋英的小腹上一片滑腻，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射了。
有一支玫瑰花被妥善安置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瓶里，正在黑夜里不知疲倦地盛放。李玉的身体在简隋英之上，低头凝视简隋英的容颜，如鹰抓捕他的猎物，眼神炽热，却又温柔和悲伤。
黑暗中，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描摹简隋英的轮廓。狂热无法真正统治他的大脑，他用理性去欣赏，在任何时代的审美里，眼前的都是一具值得称赞的躯体。他是如此爱他，为他神魂颠倒，而这一切他永远无需知道。
简隋英的眼睛微微闭着，却张嘴咬住李玉的手指尖。柔软的唇碰触到指腹的瞬间，李玉的呼吸骤然暂停，胯下再次勃起的阴茎狠狠一跳。
“如果你是耶稣，我杀了你，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李玉压抑着声音，只是摩挲着简隋英的脖颈，那片皮肤很容易就泛起红，比水晶瓶里的那支玫瑰更多几分娇嫩。
简隋英睁开了双眼，舔了一下李玉的指腹，才偏过头去问他，“我是神？”
“不是，是神的儿子。”李玉的声音依然喑哑。
那件睡袍已经不能算是穿在简隋英身上了，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大片被李玉占有过的肌肤。他就这样勾住李玉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一个吻印上他的唇角，抬眸时眼里写着高傲。李玉叹息着吻了下去，先是吮吻一下简隋英的唇瓣，继而用舌尖撩开他的唇缝，有条不紊地侵入进去，吸吮他的舌头。两人的呼吸重新交缠在一起，简隋英扣住李玉的后脑，把他往下按。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那之后简隋英的手仍未放开，李玉听见耳边传来他呼吸不稳的笑声。“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死，我只是死给你看。我要你打从心底承认自己的愚蠢，再来祈求我的原谅。”
听到这话的李玉倏地抬起头，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他。简隋英和往常一样挑着眉对他笑，白皙的手指插入他潮湿的黑发里，好像丝毫不觉得刚才说了什么。李玉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感觉一股火焰燃遍自己的全身，分不清是上帝的，还是撒旦的。
夜晚的灯光早已熄灭，当简隋英终于坠入好梦里，李玉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天还没有亮，楼下等候的韩既明早被他支走了。他赤裸着上半身，点了支烟站在原地，背挺得很直。香烟渐渐燃烧至尽头，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结束以后为我准备好一处保证绝对安静的场地，我会罗列清单给你。除了这些，和我需要你去调查的，我们之间的一切交易通通明码标价。”
“我的意思是说——”李玉回过身望向床上熟睡的简隋英，昏暗的光隔着窗帘透进来，影子笼着他半个侧脸。“宋老板，我同意跟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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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从医院里偷溜出来。”
简隋英抬起眼睛看他脸色比自己还差的爱人，后者依然一副端端正正的姿态，搁在膝头的手握住他空闲的那只手，与他肩膀挨着肩膀地坐在车后排，闻声把目光投递给他。他的睫毛很长，像树篱遮挡掉他向上的视线，他不知道是该叫他挪开点，还是继续任由他吸引他的视线。从嘴边升起的一缕烟雾映入对方的眼角，同往常总是露出难以判读情绪的眼神不同，在烟雾的另一头，简隋英看到李玉的眼睛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柔。“是你不该独自跑来这么远的地方，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我来得晚一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怎么办。”
“凭你的本事想要找我，可能会找不到吗？”
“简哥，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李玉微微笑着，垂下眼去看把头偏在自己肩膀上的简隋英。他的声音里有和那双眼睛同样的温柔，“就算是上帝，说完了一切的上帝也会有无力的时候。”
但简隋英没有搭理他，隔着他的脑袋看着窗外的天空，夜色早已很浓。有人在远方偷偷燃放烟花，紧闭的车窗吹不进一丝寒冷的风，他们是这样飞快地穿越城郊的道路。深夜中空旷的郊外让简隋英感到了些许自在，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些紧迫的烦恼，那些绵延的痛苦，都暂时性烟消云散了。
“今天晚上，简隋林和我聊了聊你的过去。”
“哦，你们都说了些我的什么事？”
“说你为什么会进入组织。”
“我为什么进入组织？”李玉挑着眉重复简隋英的话，伸出的手摊开在他夹着烟卷的手指前。“不要抽了，等会儿嗓子要不舒服的，把烟给我好不好？”
简隋英不做声地打量今晚温柔到近乎做作的李玉，在宛如看待易碎品般的眼光中，他把烟拿到嘴边，吸一口，然后交给了李玉。那半支烟并没有马上被熄灭，还待在李玉的手上冒着烟勉强地燃烧着。他注视了一会儿，内心的不快和煎熬油然而生。
“你救过简隋林。”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没有去看李玉一眼。李玉的视线始终流连在他的身上，抿着唇细细地观察他情绪的每一点变化，沉吟片刻，才张了张嘴。
“是。”
“那些欺负简隋林的人最后……”简隋英难得地欲言又止，深呼吸一口气，抬起眼皮迎上李玉的目光。“死在了你手上。”
“简哥。”李玉只是喃喃地叫他名字，无法将视线从简隋英颤抖的双唇上移开。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心紧紧揪着，明明知道简隋英在痛苦，明明能够共情这种痛苦，可是他却提供不了任何实际有效的帮助。他很清楚，那些隐匿起来不让人看见的创伤，并不会真正收口。伤口永远在作痛，张着口子，鲜活鲜活地留在心头，稍碰一下就会淌血。而最好的治愈方式，是不再提起。
简隋英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无端计较什么，他怪不了李玉，怪简隋林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他否认不了至今对绑架的往事记忆犹新，可若是非得指出一个罪犯的话，那么他似乎只能怪罪于生活。是的，无论如何，他都开不了口去怪发生在李玉和简隋林之间的那段过去。然而他就是不由分说地觉得委屈，越发对自己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窝窝囊囊的状态十分厌恶，这种状态简直就要让他中毒，彻底中毒时他就死了。
眼前的李玉仍是不动声色，顾左右而言其他，自己身处这般境地却依然要极力忍耐，简隋英感到头痛欲裂。猝然，奇特的光亮闪现在他脑海，他的头脑一片空白，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李玉揣在衣兜里的手枪，竟二话不说地夺到了手中。他就这样高举着枪，狠狠顶向李玉喉咙处。
“回答我。”简隋英挤出三个字。
李玉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处，只有低垂的目光落到手枪上，泛着微光的枪管随他喉结的运动上下起伏，而那条持枪的手臂在车厢流通的空气中隐隐发颤。他在做一件自己既不擅长也不情愿的事情。李玉不确定简隋英是否懂得如何正确使用枪支，但简隋英一定成为不了好枪手。他怜惜的眼神沿着他颤抖的胳膊，转移至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指关节，之后又回到了毫无血色的一张脸。
这个时候，李玉发现自己宁肯简隋英把气撒出来，也忍不下心去哄骗他。“……是。”他闭了闭眼睛，这样叹息道。
只听见咔哒一声响，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异常突兀。前方驾驶位上的韩既明终于忍不住皱眉，眯缝起一双眼睛，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动静。
“简先生，有什么话请你好好说，冷静一点。”他用疑似警告的口吻低声说道。
可李玉只是和往常一样，面不改色地与简隋英互相注视着，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开你的车。”
“你放弃学业，自毁前程，为了简隋林甘愿加入邪教组织。”简隋英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瞪着眼睛，定定地望着李玉。
李玉的眼睛就这样看进简隋英幽灵般血红的眼睛里。内心的愤怒与怜悯攫住了他的胸口，它们将他毫无保留地撕裂，用不可名状的情感填满了他。他抬起手覆上简隋英颤抖着持枪的手，过去对简隋林产生过的愧疚，在重新触及这片冷冰冰的肌肤时，彻底烟消云散了。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低下头笑了一声，短促而冰冷。昏暗的光线下简隋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眼中泛起了危险的润泽。
“真的是，放他娘的狗屁。”
不等简隋英从这句由李玉口中说出的罕见的骂人话里回过神来，那把枪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又一次被李玉拥入怀抱。两个人近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李玉动作娴熟地把手枪退了膛，手搭在简隋英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耐心安抚。
隔了好一会儿，简隋英低低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骂脏话。”
“抱歉，但这确实离谱。”李玉回以微笑，叹了口气又说，“谎言的最高境界是你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可是组合一起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依偎在李玉肩膀的头蹭了蹭，默不作声。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李玉的嘴唇轻轻贴在简隋英柔软的头发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陪着他一起沉默。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意识到糟糕和要克服糟糕，都完全是两回事情。
“李玉，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哈佛？”
耳边传来的声音，轻得就像一阵风悄悄刮过，又转眼间消失不见。李玉闻到简隋英耳后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玫瑰香，闭着眼睛吸了一口，那是简隋英今天新换的香水。
爱慕一贯跌宕起伏的气味表现在这支回忆录中被运用到了极致，他回忆起早晨在病房里，简隋英朝他悠悠地走来，他睁开眼，刚巧捕捉到他身上夹杂在苦艾的气味中那股薄荷和罗勒的清新凉气。苦艾霸气的味道久久没有散去，薰衣草的金属质感在他俯身亲吻他时却也逐渐开始萦绕在鼻腔之中。原以为玫瑰的味道大概根本没办法在苦艾和薰衣草两款存在感极强的香料面前抬头，檀香、麝香、烟草、皮革的多重混合，玫瑰理所应当保持悄无声息。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他感觉到了阵阵香甜的玫瑰袭来，琥珀伴着香草，香草伴着玫瑰，仿佛黑暗过后迎来了光明。李玉放任自己沉醉于简隋英的味道中，第一次同他谈起了过去。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读到过一段话。爱好思考的人，很少会用幸福者以及不幸者这种说法。世间显而易见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厅，这里没有幸福的人。真正区分开人类，应当是光明中的人和黑暗中的人。”
“可是，光明不全部都是快乐。人在光明里仍然拥有痛苦，当你已有所悟并有所爱，你还是会痛苦的。光明中人想到了黑暗中的同类，能不垂泪欷歔。”
“于是世间便产生了一种爱，虽然博大，却没有凭依，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甚至可以认为是不幸的爱。然而，这正是爱，全部奉献，全部牺牲，不图回报。它是绝对的爱，纯粹而永恒的快乐，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爱。”
“扪心自问，简哥，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有这种魅力吗？又或者，你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有这样的力量吗？”
简隋英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空。护城河的河水安静地向前奔流，将星星与月影纳入水波，城市从河的两岸延伸出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爱都很简单，他也同样如此认为。爱就是坠落、是依靠在对方的身边，融化在臂弯的体温中，然后忘记其他的所有。他们拥抱、接吻，说赞美的话，停止单方面表白，并且不时得到对方的回应。他们的头都微微低垂，心摆脱骄傲，手臂都张开。
但李玉却不一样。简隋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向前奔腾的河流，而李玉是在天空闪耀的星座。
星星的温度其实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炽热，他终于知道了，在李玉心中燃烧的好像从来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孤独，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渴望。他好奇他们的关系会往哪里去，彼此伸出的手又会在什么时候松开。星星若是坠入河流，就不再那样闪耀，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想起它。
可是，他偏要李玉怀着温情、怀着私心来爱他。
夜越来越深了，李玉送简隋英回到他自己公寓楼上的时候，就连远方的烟花爆竹声都消逝了。只有月亮还怀着闲愁，向地球悄悄地洒下泪珠。简隋英洗过澡，走出浴室，让李玉心醉的香水也被香波的朴实气味取替。披在他身上的睡袍仅仅遮住大腿，露出光滑而健实的小腿来，赤裸着的一双脚就这样信步在克拉克镰叶纹的波斯地毯上。尚未完全干透的黑发盖在脑后，衬着他白皙的皮肤，与不经意间瞥来的那双足以与天上月亮媲美的眼睛。或许是李玉的错觉，今晚的简隋英看上去格外美。
他双手抱胸靠墙而立，微微眯缝起眼睛，舌尖不自觉地抵向了自己的上颚。接着他的目光便飘开去，落在了简隋英脚下踩着的地毯。那是前不久他为了聊表歉意送给简隋英的礼物，一块来自伊朗克尔曼地区的十七世纪古董波斯地毯，当年在纽约的苏富比拍卖会上，被后来居上的他以三千多万美元的高价成功拍到手。在他所拥有的诸多收藏品中，这块地毯绝对算得上是他的心头好了。
他问，“这块地毯，你平时就这样铺在地上？”
“那不然我还得把它供起来不成。”简隋英只是漫不经心地撇了撇嘴，回答得理所当然，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李玉愣了一愣，很快又笑开。“简哥说得对。”
不知为什么，李玉总希望世俗之物都配不上简隋英，哪怕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简隋英平时很少佩戴珠宝首饰，穿着黑色大衣，会露出空荡荡的锁骨。削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高傲，就像现在这样，仿佛是等待人采摘的花。李玉万分享受望着他就忘记说话的感觉，他绝对拥有让人看得专心的资本。
“你马上要回医院了。”
是简隋英低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起眼皮，看见简隋英的侧脸正辉映着月亮淡淡的光芒。如远方的水晶、远方的琴声、远山的皱襞，他的身上洋溢着一种距离酿就的幽玄美。李玉有几秒钟的时间屏住了呼吸，那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才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和退烧药走向他。
“你有点低热，先把药吃了，晚点要是热度高起来，记得打电话给我。”他这样叮嘱道。
简隋英顺服地就着他的手吞下药丸，又自己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小口温水。他随手将玻璃杯还回去，带着凉意轻轻抬起的手指尖不经意地划拉过李玉温热的手背。李玉听到他用一种谈论明日天气的口吻问，“李玉，你想不想跟我做爱？”
他不可能不为这句邀请所心动，可理智却令他无法忽视简隋英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而爱呢，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吹了一晚上的风，早点休息，我们来日方长。”李玉微笑着说，凑到简隋英的耳边，给予了他安宁的吻，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决定要离开吗？”简隋英在身后叫住他。握住门把的手微微放松力道，他犹豫片刻，慢慢回过头。
今晚的简隋英确实美得出奇。鲜红的嘴唇轮廓雅致，棕色的眼睛目光坦然，他的眉宇间有一股叫人一下子就信得过的吸引力。一缕月光落到了他身上，他站在那里，脚踩着从王室贵族到政商名流皆视作身份象征的波斯地毯。此情此景，轻易便能让人感觉到，整个浊世都不配玷污他，而他值得所有人的崇拜。
李玉半眯着眼只是提醒道，“简哥，你在发烧。”
“那你可以离开了，你的朋友还在楼下等你。”简隋英挑了下眉这样说，似乎在将选择权全然交给李玉，而他自己仍只站立在原地，上扬的眉眼中是他特有的高傲与不羁。
李玉明白这一刻的简隋英在诱惑他，他非常不喜欢被诱惑的感觉，可他觉得，比起初见之时简隋英好像真的更美了。他俨然一尊雕像，一个在他李玉手中复活的希腊神祗。他的身体是银色底座上的一根象牙柱，是一座满是鸽子与银白色百合花的花园，是一座装饰着象牙板的银塔。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像他的身体一样洁白，像他的头发一样乌黑，像他的嘴唇一样鲜红。他的声音宛如一座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香炉，当他凝望着他，当他想到他如何在自己的奉献中愈发耀眼的时候，他听到了奇异的音乐。
是美也，动太阳而移群星。
李玉低下头笑了一声，松开门把上的手，朝着简隋英走去。刚才在车上简单包扎过的腿部伤口重新开始渗出血，他恍若毫无所觉，只是一步接着一步地走向简隋英。在他炯炯发亮的眼睛里，第一次不再吝啬于显露痴迷。
“今晚月色真美。”他停在简隋英面前半步之遥的地方，双手插着裤兜，状似若无其事地感叹了一句。
听到了这话的简隋英笑起来，像是那条曾经待在伊甸园中蛊惑人心的古蛇。他踮起一点点脚尖，在李玉的耳垂边，轻而易举地献上了一个吻。“我死而无憾。”
忽然，李玉的心被一道闪光照亮，在这道闪光中它的愿望得以满足。至此他的崇高的想象力缺乏能力了。但是他的欲望和他的意志已经在美的作用启动下，好像各部分全受相等的动力转动的轮子似的开始转动。他看着笑眯眯的简隋英，眼神就炙热起来。心脏砰砰直跳，他仿佛听见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全汇聚到一处，叫嚣着要狠狠占有简隋英。
然而简隋英却出其不意地把他一下子推倒在地毯上，并随之俯下身去，扯掉了睡袍的腰带，将李玉睁大的双眼蒙起来。
“别动。”简隋英又一次附耳说道，“哥送你一份病号慰问礼啊。”
他的话音刚落，李玉就感觉到自己出来时没来得及换掉的病号服被解开了。柔软湿润的唇印在他的胸膛，他的小腹瞬间紧绷。那吻一点点落在他身上，一直向下，吻在了他的小腹。
燎原的欲火席卷李玉，他腿间的硬物早已将裤子高高撑起。
李玉粗喘着气，双手紧紧揪住身下这块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虽然被束缚的只是他的双眼，可没有简隋英的命令，他根本就不敢做其他的动作。他的裤子被拉下，内裤被简隋英剥掉时，竟带起一根透明的银丝，那是李玉龟头顶端的小孔里流出来的爱液。
他无暇去想简隋英下一步要做什么，正当他难得紧张的时候，硬得发疼的龟头被什么湿热的东西包裹住，紧接着那小孔就被舔了舔。
“啊……”
意识到那是简隋英的嘴和舌头，李玉差点忍不住射出来。
简隋英正在心甘情愿地吃他的肉棒，仅仅只是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这一刻的李玉兴奋到发疯了。他清晰地感受到，简隋英的舌苔舔过他的龟头，将阴茎深深含进嘴里。那里又湿又热，偶尔会有牙齿碰触到柱身。
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了。
李玉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的眼睛被遮住，否则他一旦看见这样的简隋英埋头在自己腿间的画面，大约会立刻射出来。
不管床上床下，简隋英都实在不擅长伺候人，对口交显然没有什么经验，能给李玉的也算不上是多美好的体验。但这件事的意义，并不在于口得李玉爽不爽，而在于简隋英甘愿放低姿态，臣服于李玉，用唇舌取悦他。
就像他之前在李玉耳边说的那样，他是他的。
简隋英尽力深吞，一个重重的吮吸过后，李玉再也无法压抑，大股大股精液迸发出来，射得简隋英猝不及防，猛地呛咳起来。李玉一惊，连忙一把扯掉眼睛上的腰带坐起身。
“简哥，你没事——”
剩下的那个字，他忘了说。他被眼前的简隋英迷住了。
简隋英的眼角泛红，嘴唇更红，唇角边还沾染着李玉刚射出来的白浊精液。这画面让李玉血液沸腾，他猛地扑过去，急切地吻住简隋英的唇。满嘴都是浓郁的腥味，却让李玉更加激动，他想要简隋英全身都沾满他的味道。
他想要品尝简隋英每一寸肌肤的味道，乐此不疲，直至他生命燃尽。
李玉也的确这样做了，腿部的伤势被他丢到了脑后，他将简隋英抱上床，用吻膜拜简隋英全身。肩膀、手臂、胸腹、脊背、后腰，挺翘的臀，劲瘦的腰，修长的双腿以及腿间那根昂扬的性器，属于简隋英的一切全都没有被他放过。
接着，李玉分开简隋英的腿，用自己灼热的阴茎顶开他的后穴，温柔且坚定地深深插入进去。
“嗯……”
简隋英忍不住呻吟出声，李玉被他紧致湿热的穴道夹着，爽到头皮都在发麻。他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抽插起来，每次都是全根尽没，退出来的时候只剩龟头还在里面，再狠狠捣入。
李玉俯身咬住简隋英的耳垂，粗喘着呼出滚烫的气息。然后他喃喃道，“如果撒旦是我们隋英的模样，那么耶稣必不可能拥有门徒。”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与往常大不相同。简隋英喘息着笑了，没有接话，只侧过头去，堵住李玉的唇。空气里的温度骤升，两具躯体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李玉射出来的时候，简隋英的小腹上一片滑腻，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射了。
有一支玫瑰花被妥善安置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瓶里，正在黑夜里不知疲倦地盛放。李玉的身体在简隋英之上，低头凝视简隋英的容颜，如鹰抓捕他的猎物，眼神炽热，却又温柔和悲伤。
黑暗中，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描摹简隋英的轮廓。狂热无法真正统治他的大脑，他用理性去欣赏，在任何时代的审美里，眼前的都是一具值得称赞的躯体。他是如此爱他，为他神魂颠倒，而这一切他永远无需知道。
简隋英的眼睛微微闭着，却张嘴咬住李玉的手指尖。柔软的唇碰触到指腹的瞬间，李玉的呼吸骤然暂停，胯下再次勃起的阴茎狠狠一跳。
“如果你是耶稣，我杀了你，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李玉压抑着声音，只是摩挲着简隋英的脖颈，那片皮肤很容易就泛起红，比水晶瓶里的那支玫瑰更多几分娇嫩。
简隋英睁开了双眼，舔了一下李玉的指腹，才偏过头去问他，“我是神？”
“不是，是神的儿子。”李玉的声音依然喑哑。
那件睡袍已经不能算是穿在简隋英身上了，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大片被李玉占有过的肌肤。他就这样勾住李玉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一个吻印上他的唇角，抬眸时眼里写着高傲。李玉叹息着吻了下去，先是吮吻一下简隋英的唇瓣，继而用舌尖撩开他的唇缝，有条不紊地侵入进去，吸吮他的舌头。两人的呼吸重新交缠在一起，简隋英扣住李玉的后脑，把他往下按。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那之后简隋英的手仍未放开，李玉听见耳边传来他呼吸不稳的笑声。“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死，我只是死给你看。我要你打从心底承认自己的愚蠢，再来祈求我的原谅。”
听到这话的李玉倏地抬起头，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他。简隋英和往常一样挑着眉对他笑，白皙的手指插入他潮湿的黑发里，好像丝毫不觉得刚才说了什么。李玉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感觉一股火焰燃遍自己的全身，分不清是上帝的，还是撒旦的。
夜晚的灯光早已熄灭，当简隋英终于坠入好梦里，李玉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天还没有亮，楼下等候的韩既明早被他支走了。他赤裸着上半身，点了支烟站在原地，背挺得很直。香烟渐渐燃烧至尽头，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结束以后为我准备好一处保证绝对安静的场地，我会罗列清单给你。除了这些，和我需要你去调查的，我们之间的一切交易通通明码标价。”
“我的意思是说——”李玉回过身望向床上熟睡的简隋英，昏暗的光隔着窗帘透进来，影子笼着他半个侧脸。“宋老板，我同意跟你合作。”
- TBC -